郑贵人清楚记得,定康内的高手固然不少,近年来,却一个接一个地闭关,连算是老成厚道的黄羊公公都许久不在天子身侧。
她行事谨慎,没有直接去问皇帝,而是不着痕迹地旁敲侧击,总算得到了一些线索。
据说大夏皇室曾经曾经得到过天侯武库的藏品,藏品中有一种功法,可以快速提高修习者的实力,只是这种功法有着无法忽视的副作用,所以皇室自身并不肯修习的,只在身边挑选一些忠心且自愿的亲随传授。
依照眼下的情况看,春大姑等高手,多半就是此类功法的修习者。
功法修习得越久,身体上的问题就会更严重,这也直接导致了禁中高手陆续闭关,无法在天子身侧侍奉。
根据郑贵人的调查,据说正是因此,皇帝才一直派人寻找一样极为要紧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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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白展领罪后,回到家,发现朝轻岫身边的护卫正等着他。
查四玉:“我奉命前来,问指挥使一声,打算如何安置令爱?”
程白展博然片刻,道:“请朝门主放心,在下打算将英儿送到清正宫一段时间。”
查四玉问完话后,就拱手告辞,程白展看了她的背影许久,转身回府。
就在程清英出狱的第三天,程白展便马不停蹄地将女儿送去清正宫,他的职位太关键,很容易受到旁人的威逼利诱。在孙侞近一党展露敌意的此时,程白展自保已经勉强,遑论保护家人,干脆充分发挥名门正派的作用,将女儿交给他们保护。
清正宫当然不会拒绝。
在接到消息时,诸位长老还为此简单商议了一次,最后修兵库的长老广半宜主动开口:“我那里清静,不如就让程家孩子去我那里住着如何?”
秦予启冷笑:“住哪里都好,若是姓孙的敢派人上山掳人,咱们就替那位丞相大人教训一下他那些不成器的属下们。”
因为七皇子一事,清正宫对孙侞近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负面情感,哪怕秦予启话说得直白,一时间竟然也无人开口劝阻。
广半宜微笑着摇了摇头:“如此我就去带程家的小孩子过来了,稍后再去药园子里拔两棵草,下一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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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案子后,朝轻岫依旧借助在华家的院子里,此刻华家已经知道包括“霍姑娘”在内的那群人的身份,很客气提出要不要换一个更舒适的住处,不过在被拒绝后也没有坚持,将双方间的社交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
考虑到同伴的武功修为高低不一,安为了全起见,师思玄干脆挑了一间大屋,将除了李归弦跟燕雪客外的所有人都归拢在一块居住,免得给外面的宵小可乘之机。
很快,师思玄就发现,自己这样安排,确实能保证居住者的安全,就是不太能保证大家的心理健康——朝轻岫闲时,除了下棋外,就是调配各类奇奇怪怪的药材,让人一见就觉得跟她住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主意……
师思玄:“汁液类的毒物
不易长久保存,莫非你近来想对谁下手?”
朝轻岫:“也许要下手,也许不下手,定康城内高手多入牛毫,难免有几个愿意替人排忧解难的豪杰。”
师思玄觉得朝轻岫说得有理,也就不管友人继续实验新药。
今日燕雪客返回师门复命,不在别院中。朝轻岫无事要办,拿了卷李归弦带来的佛经慢慢看,师思玄则坐在窗前写功课,偶尔与徐非曲讨论几句。
她看一眼徐非曲,忽然问:“你这些日子总有些神思不属,是否有什么心事。”
——其实徐非曲日常问答应对都没有问题,只是师思玄到底跟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同窗,而且心思机敏,加上徐非曲在同伴面前总是比较放松,所以看出少许不对。
徐非曲顿了一下,摇头:“心事说不上,只是来到定康后,始终有些不安。”
师思玄平静道:“你想得事情太多,难免会心绪不平。”又指了下朝轻岫,“实在不行,就去找你家门主借一卷佛经来读。”
徐非曲闻言,视线就往朝轻岫那扫了一扫,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门主读经书的缘故,或许与自己一样。
师思玄并不知道,令徐非曲深觉忧心的并非眼下的事,而是朝轻岫从王家老宅中得到的一样东西。
徐非曲跟在朝轻岫身边许久,很了解后者的经历,知道门主曾经见过一位叫做赵清商的天衣山庄弟子。
在见过赵清商之后,朝轻岫就怀疑当今天子得位不正。
先帝是襄帝的独女,膝下共有两个孩子,其中老大殷宣明素有贤名,可惜在十五岁时,遭了北臷那边的毒手,后面身体就一直不算太好,虽然无碍日常生活,却时不时就会犯些小毛病,让人十分为她的寿数担忧。
建阳末年十一年,有传言说殷大身体情况变得严重,前往别苑中养病,过不多久后便被宣告薨逝,随后朝廷便顺理成章地册立老一为储君。
朝轻岫结合从赵清商处得来的秘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