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来的。同行的,还有督查院的卫御史。”
“今日一早,有丢失婴儿的百姓实名到督查院状告姚良玉及清鹤山庄。雍王听闻此事,主动帮忙查案。”
清鹤山庄位于半山腰,此刻,山下已经聚集了大批兵马,正是雍王带领的雍王府扈从。
因忌惮山上设有机关,士兵们并不敢太靠近庄子。朝阳缓缓自山顶升腾而起,为整座山庄渡上一层灿烂金色,也将悬挂在山庄大门上的那根金鞭映照得越发灼人眼目。
雍王并未骑马,而是身披铠甲,和卫瑾瑜一道立在队伍前方的空地上。
这时,马蹄声自后响起,谢琅领着玄虎卫到了。
殿前司和雍王府的兵马一遇上,双方眼底都有警惕和敌意,赵王随后带着赵王府兵马赶来,空气里已经可以擦出火星。
赵王先冷哼一声,道:“萧楚桓,本王与谢世子奉父皇之命前来缉拿朝廷要犯,还不让你的人让开路。”
雍王站着不动:“你自抓你的人,本王也有本王要办的公案,父皇让你缉拿嫌犯,也没说不让本王缉拿妖道。左右姚良玉就在庄子里,又跑不了,倒是那些婴孩,羸弱年幼,此刻身陷囹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损害的是父皇名声,赵王可担待得起?”
“你——!”
赵王被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看向谢琅。
谢琅冷眼看了许久的戏,此刻终于抬起两道犀利剑眉,道:“既然都是为缉拿要犯而来,何必伤了和气,依我看,咱们不如精诚合作。如何,卫御史?”
谢琅视线直接落在那道绯色身影上。!
雍王一愣。
“父皇已经派了谢唯慎和赵王过去缉拿姚良玉,本王无名无份,直接带人过去是不是不大合适?再说,本王那点散兵,如何抢得过谢唯慎?”
卫瑾瑜一笑:“他们是去捉拿姚良玉,殿下又不是,怕什么。”
雍王越发糊涂。
“本王不拿姚良玉,那去拿谁?”
“这就要殿下自己想了。自古说话办事,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可这名头,归根到底都是人造出来的,陛下既没有给殿下这个名份,殿下自己造一个便是。我听说姚良玉痴迷长生之术,在山庄里聚集了一群道士,助他炼制长生之药,甚至以童男童女之血为引。近来京郊发生了好几l起婴儿丢失案,殿下若能缉拿妖道,寻回失踪婴儿,那些丢失婴孩的百姓势必会对殿下感恩戴德。殿下既可借势立功,又可给自己营造美名,岂不两全其美?”
这显然是一笔十分诱人且划算的买卖,雍王紧拧的眉峰缓缓舒展。
“好主意啊瑾瑜。”
“可赵王那头呢,难道真就让他白捡一个捉拿姚良玉的功劳?”
卫瑾瑜再度抬袖给自己斟了盏酒,道:“那就要看赵王的运气了。姚良玉是先帝元丰年间的兵部尚书,肚子里藏着不少秘密,不光姚氏的秘密,还有其他世家的秘密,背地里想杀他的人不知几l何。押送一事事关重大,中间若是出了差池,譬如路线泄露、囚车不够牢靠,让人犯跑了或死了,负责押送之人,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雍王目光急转,半晌,拊掌喜道:“妙,实在是妙!”
“瑾瑜,你实在是本王的福星。只是如此一来,不仅赵王,那谢唯慎恐怕也在责难逃,你当真对此人没有一点情谊了么?”
卫瑾瑜面无表情饮了一口酒。
“殿下与我相交这么久,还不了解我么。”
“我这个人,素来只认利益,不认人。”
雍王哈哈大笑。
“好,本王就喜欢你这翻脸无情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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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谢琅站在书案前,一手扶案,垂目盯着一张铺满整个案面的东郊地形图研究着。
李崖和赵元一道从外面进来,李崖道:“世子让属下找的人,属下找来了几l个,世子可要现在就见?”
谢琅暂时自地图上收起视线:“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不多时,赵元便领着五个人走了进来,清一色都是年逾花甲的老先生。
李崖挨着介绍:“这位是赵先生,这位是云先生……都是擅长机关铸造术的,这位云先生,还曾经为江湖第一世家黄家建造过密道。”
五人一起向谢琅行礼。
谢琅抬目一一扫过,问李崖:“公孙昶没找着么?”
李崖道:“属下倒是打听到了公孙大师的居所,可等属下找过去时,旁边邻居说,今日午后,有一辆马车将公孙大师接走了。公孙大师还拜托那名邻居帮他看家,说要外出看望朋友,归期不定。”
谢琅眉峰凝了下。
“可打听到是哪里过来的马车?”
“并未,只听说十分气派,应是位有钱的朋友。”
李崖也深觉可惜。
公孙昶号称上京第一机关大师,世子接了这差事,第一时间便让他去打听此人下落,谁料忙活一日,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