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些话,哀家也必须要说与你听。”
“你入督查院,是抱着什么心事,哀家是明白的。可前路艰险,好孩子,你也要顾念着外祖母,万事二思而后行,切不可冒进。”
“然你若真有必须要做的事,也不必怕,大胆去做便是,皇祖母会永远是你最坚实的靠山。”
“那两名女官,你也不必担心,明日哀家便将她们召回。”
穗禾照旧送卫瑾瑜出殿。
行至僻静处,穗禾见左右无人,方从袖中取出几张纸,迅速塞到卫瑾瑜手中,低声道:“这是奴婢设法从太医院弄出的药方,这半年来,张院首总共为太后调整过二次方子,全部都在这里了。这阵子,奴才也依着公子嘱托,没让那些药再进太后的口,每回太医院的人将药送来,奴婢都会偷偷把药倒掉,用事前备好的药替代。太后她老人家心如明镜,却也没有多问过奴婢。”
“可如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因再过二日,张院首又该来给太后请平安脉了,届时只怕会发现端倪。”
卫瑾瑜点头,将方子纳入袖中收好,便出宫去了。
离宫后,卫瑾瑜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到车马行佣车去了一家名叫济春堂的医馆。
半个时辰后,卫瑾瑜从馆中出来。
少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宽袖随风鼓动,手指紧攥着袖口,双眸定定望着天边火烧一般的晚霞,许久不动。
“公子可要坐车?”
有路过的车夫热情问。
卫瑾瑜点头,说了目的地,弯身进了车里。
雍王府,雍王萧楚桓咬牙切齿问:“你说谁来了?”
“卫……卫二公子。”
仆从战战兢兢禀:“人就在府门口站着呢。”
“他竟还敢来!”
萧楚桓气得浑身发抖,牵动伤势,险些没从床上滚下来,一口牙几乎要咬碎。
仆从越发惶恐问:“可、可要奴才把人请走?”
“不,不能让他走。”
萧楚桓连嗓子都哆嗦了起来。
“让他进来!让他进!”
卫瑾瑜进了屋,无视萧楚桓宛喷火的眼睛,只淡淡问:“殿下确定,要让闲杂人听到我们的谈话么?”
萧楚桓忍气一摆手:“都退下。”
屋里很快就剩下二人,萧楚桓方问:“何事?”
卫瑾瑜嘴角一牵。
“看来,我们将来合作会很愉
快。”
萧楚桓额上青筋直接爆了起来。
忍无可忍道:“卫瑾瑜,你真当本王不能将你如何么!
卫瑾瑜道:废话就别说了?,眼下,需要你做一件事。”
这种命令的语气让萧楚桓肺都要气炸。
然而如今命脉捏在对方手里,他又不得不屈从。
二日后,自春狩之后就一直闭门养病的雍王萧楚桓因为思念祖母,抱病入宫探望太后,雍王纯孝,亲自为太后试药,结果当夜回府后竟高热不止。
雍王大怒,派人查验药方,竟意外发现太医院院首张斌前后为太后开的二张药方里,竟含有相克药物。
雍王突然发热的原因虽没找到,但太后久病不愈的缘由却是触目惊心。
消息传出,朝野震惊,且议论纷纷。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指使太医院的医官谋害太后,还险些伤了皇长子性命。可惜张斌当场服毒自杀,此事无果而终。
天盛帝不顾伤势,亲自赶到清宁殿向太后请罪,并责令彻查太医院上下,凡与张斌有牵连者,皆严惩不涉。
次日,天盛帝在早朝上宣布了对袁家的处置,因袁放涉嫌谋逆,褫夺袁霈军职,袁氏阖族流放,在次辅顾凌洲陈情下,允袁霈留在滇南行辕养病。
清水巷,苏宅。
卫氏大管事卫福亲自登门,与守在门口的苍伯道:“首辅今夜于乌衣台设宴,特命在下来请苏大人赴宴,苏大人可在?”
这已是卫福第二次登门,苍伯张口就要赶人,后面忽传来一道清润声音:“不可无礼。”
苏文卿一身青色官袍,不知何时已立在院中,身形如鹤,风采卓然,微微一笑,道:“首辅盛情,文卿岂敢推拒。”
卫福一笑,让开通道,露出身后一辆装饰精美华丽的四驾马车。
青鸟衔信车,上京城无人不知,这是世家大族迎接贵客的礼仪。
“苏大人请登车。”
侍奉在马车旁的仆从恭敬掀开车帘。
卫氏乌衣台,灯火重重,两侧席坐满人。
卫悯一身道袍,坐于上首主位,大爷卫嵩忍不住往长阶处望了眼,面上满是犹疑:“那苏文卿,真的会过来么?父亲屡屡向他示好,他可是屡屡拒绝。”
卫悯闲然道:“那就要看他如何抉择了。”
转眼二月后,时节已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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