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他是为利而来,让他一分钱不赚,他肯定不干。告诉他,给他的抽成不会少,但粮价必须压下三成,否则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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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西京又传捷报?”
韩府,韩莳芳听闻消息,倏地拧起眉。
杨瑞惶恐跪在下首:“不错,谢琅又夺回一城,阁老之前希望掐断谢琅的购粮路线,可那肃州知州刘宁,与逆臣沆瀣一气,竟阳奉阴违,将粮食卖与逆臣。”
“柳敬呢,本辅不是命他盯紧肃州。”
“柳将军……在外出巡视途中,死于山匪刀下。还有韩府的死士,这回也折了不少在肃州。这一定是刘宁勾结悍匪所为!”
烛火闪耀,韩莳芳捏紧拳,深吸一口气,面容透出几分阴沉狰狞。
“柳敬是正四品大将,只一个刘宁,恐怕没这么大的胆子。”
杨瑞一愣:“阁老是指?”
“卫悯,一定是卫悯!本辅便知道,他不会甘心就此认输!”
“阁老的意思是?”
韩莳芳闭目,没有说话。
因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高手过招,胜负便只在一招之间,这一次,他输了。
已是深夜。
皇帝仪驾却停在了卫府门前。
卫府大门大开,内里灯火通明,阖族子弟皆在卫嵩、卫闳的带领下恭敬跪于府门前,迎接皇帝到来。
皇帝披着玄色龙纹披风步下马车,仰头望着卫府门下匾额,那方据说是先帝御笔亲提的匾额,命起,道:“朕来看看首辅。”
卫嵩道:“家父卧病,未能及时迎接圣驾到来,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首辅曾是朕的老师,理应朕亲自前往探视。”
曹德海躬身在前提灯,皇帝便踩着那灯影,踏入了卫府大门。!
卫瑾瑜点头。
“谢琅西进,是民心所向,皇帝不敢公然阻挠,更无法直接给谢琅扣上罪名,但皇帝也绝不会甘心看着谢琅继续西进。他一定会想一个不损名声又给谢琅致命一击的办法,而眼下谢琅最大的困境,便是粮食。皇帝
和韩莳芳不会想不到。”
“若我没有猜错,孟尧他们的购粮路线,恐怕已经暴露。”
明棠一惊:“这可如何是好,公子要不要去信一封,提醒谢世子或公孙昶一下。”
卫瑾瑜却道:“先不必急。”
明棠倒是越想越后怕:“数万大军的口粮不是儿L戏,一旦没了粮食,再勇猛的士兵也无法发挥实力,谢世子岂不要不战而败。”
“西北局势混乱,诸世家势力盘根错节,皇帝想断了世家的财路,未必这么容易。再者——韩莳芳要查粮,必会在当地加强盘查,以孟尧细致,多半已经察觉。”
“那他们可会停止购粮?”
“不会。这条粮路,不仅关系西京战局,还关系青州府百姓生路,绝不能断。这个道理,谢琅明白,孟尧也明白。”
这样一说,事情仿佛陷入了死局。
明棠:“陛下也一定能看出这一点,才出此对策,公子怎么完全不急?”
卫瑾瑜盯着跳跃的烛火:“我为何要急,眼下,有人想东山再起,就差一点东风,风已送到,自有人会期待西北战场扬起更大的风。”
“首辅,王奎带到了。”
乌衣台,卫悯一身道袍,坐于棋盘前,卫福提袍过来,躬身禀。而不远处,则站着大腹便便,穿着一身锦缎的王氏家主王奎。
“首辅好。”
不等卫悯传唤,王奎便主动上前点头哈腰见礼。
王奎额面上渗着汗,却不敢擦,他如今虽然已经投靠裴氏,可对上卫悯这个首辅兼上京第一世家家主,还是控制不住得发自内心畏惧,连两条腿都下意识打颤。
他更知道,这种时候,卫氏仆从几乎用挟持的方式将他带来乌衣台,绝没有好事。
卫悯语气倒很和善。
“老夫倒是许久不见王家主了。”
王奎强挤出一丝笑:“近来族中事务繁多,一直不得空过来给首辅请安,首辅勿怪。”
卫嵩侍立在一旁,听得这话,骤然冷笑一声:“我记得以前王家主可是往乌衣台跑得最勤快的,自打家父养病,便突然忙碌起来,不过是觉得卫氏失势,不值得尔等墙头草攀附了而已。”
“这这……”王奎笑得更难看更艰涩:“大爷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你自己最清楚!”
卫悯抬手,示意卫嵩住嘴,苍眸掠向王奎,道:“王氏近来在西北发了不少财吧。”
这一眼平淡而具有无形的雷霆威力。
王奎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今日「被」请来此处的缘由,心中最担忧的事成真,心神都乱了起来。
卫悯:“本辅如今虽不中用了,可处置你一个小小世家家主,还是轻而易举的。好好答话,你明日照旧能回府,吃你的十八珍早膳。”
王氏以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