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零星两坨,面皮挺弹牙。
这个包子娘一看就是老做饭人了,发面揉面都挺好,就是做馅舍不得放油。隋玉心里有数了,她觉得她到这儿来摆摊不至于亏钱。
叮叮当的驼铃声飘进城墙内,一队收获颇丰的商旅牵着骆驼进来了,他们人手一个竹简,交给守城官查验后径直入城。
“蔡老板,你们可算回来了。”包子娘见到熟人笑开颜,“我日日盼着,眼瞅着要入冬了,再不进城可就难过了。”
“多谢你惦记,给兄弟们上一笼包子带走。”为首的胡须男扔去一角碎银子,豪气地说:“不用找了。”
隋玉看得愣眼,她心里改了主意,头几天摆摊她还是少发些面,免得卖不完。
待到日落,隋玉带着隋良匆匆离开,她去集市上买个泥炉,又买两个蒸笼,出门带的一贯钱就用干净了。
她到家的时候,赵西平已经回来了。
“我出门挖了些韭菜根,已经给你种上了。”他说。
“好嘞,等韭菜长出来了,我给你包鸡蛋韭菜馅的扁食。”隋玉进灶房,一抬头瞅见猫官坐在食柜上直勾勾盯着人,她顿了一瞬,说:“你好好逮耗子,我赚钱了给你买肉吃。”
赵西平嗤了一声,分文没赚,净惦记着打赌和许诺了。
隋玉没理他,她晃了晃灶台上卡的蒸锅,一个蒸锅可不少钱,她买不起,到时候只能把家里的锅揭了带出去用。
“良哥儿,烧火,我来炼猪油。”隋玉打开食柜拿肥油,想起酒糟没买,她托赵西平跑个腿。
为了多炼些油,隋玉在炼油时加了半碗水,半碗水半碗猪肥油在锅底炖,慢慢的,肥油变色、缩小,隋玉用筷子挟四坨出来,两人一猫各尝个味。
“给,酒糟。”赵西平回来了。
隋玉正在用勺舀油,头也不回地说:“再从沙里挖个萝卜出来,晚上炒萝卜。”
赵西平没动。
隋玉回头看他一眼,放下油罐捏坨猪油渣递他嘴巴边。
“你使唤我是越来越顺手了。”赵西平没吃那一星油渣,扭头去骆驼圈挖萝卜。
隋玉转手自己吃了油渣,真香。
萝卜拿来,隋玉接过手舀水洗干净,进屋拿菜刀切萝卜。余光瞟见男人赶走隋良自己坐下烧火,她嘀咕说:“这可不是我使唤你了,你自己愿意的啊。”
赵西平瞪她一眼,话多。
“炒的菜做的饭,又不是只有我跟良哥儿吃,让你拿个萝卜你还有意见。”隋玉揽萝卜下锅,说:“良哥儿,去掏碗酸菜出来。”
“你做一顿饭,家里人都不得闲。”赵西平发现了,人不在家倒还好,人一旦在家,她总有事使唤你。
隋玉想了下,好像是这样,她笑着说:“动嘴又不累人。”
萝卜加盐再加水,盖上锅盖焖熟就能起锅了,趁这个空档,隋玉掏出面盆舀半瓢灰面洒水搓面疙瘩。她手上不得空,萝卜出味了就使唤赵西平给盛出来。
“又来?”赵西平叹气,“等你摆摊子我看你还使唤谁。”
“你帮我揉面,我力气小,揉的面不劲道。”隋玉趁机说。
赵西平不理她,锅盖一揭,他拿铲子盛萝卜,锅底是平的,剩余的汤汁铲不起来,他干脆给添上水,煮疙瘩汤的时候再喝进肚里。
他挟块儿萝卜吃,炒过的菜就是比水煮的好吃,在隋玉来之前,他吃的菜不是炖的就是煮的,多数时候是菜跟饭一锅煮。
“我有空的时候帮你揉面,没空你就自己弄。”他松口了。
隋玉长出一口气,叹道:“还行,我还以为你那颗石头心一直是硬的,我知道心疼你,你就不知道心疼我。”
赵西平垂眼没说话。
酸菜疙瘩汤倒进开水锅,隋玉转身又舀面拌酒糟,拌匀了,她端盆问:“稀不稀?”
“不稀。你什么时候去摆摊?”
“明天下午,去西城门,你觉得如何?”
赵西平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明天我送你过去,跟人打个招呼,免得有人找事。”
隋玉翘起嘴角,可算舍得把她往熟人面前带了。
隋良见她笑了,他也咧嘴笑。
……
次日,赵西平没下地,他去菜园花半天时间将整个菜园翻一遍。到了下午,他牵了骆驼出门,把隋玉摆摊用的东西用骆驼运过去,又回来端面盆子和在家蒸好的一锅包子。
包子娘在看见隋玉时认出了人,她翻了个白眼。
隋玉当没看见,她捡一盘热包子递给赵西平,说:“你跟守城官认识?请你兄弟尝尝我的手艺。”
“就是一起打过仗,不算有交情。”赵西平接过盘子,他叹口气,木着脸去找人交谈。
隋玉探身瞅着,见一个头戴皮冠的守城官望过来,她冲人笑了下。
“我听人说你娶了个……看来消息是真的?”黄安成拍了拍赵西平的肩,说:“没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