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他一个人在家,有灶没锅他懒得费事,啃了三个冷包子后继续搓草绳编鞋底。
隋灵路过晃了一眼就走了,她走了没多久,李百户又登门了。
“地里的活儿忙完了?”李百户进门左瞧右瞧,问:“就你一个人在家?”
“嗯。”
“天要冷了,那贼心不死的鞑子保不准又要来进犯,往年你说家里没人,要守家要养骆驼,今年家里添了人,你也能放心去巡防了。”李百户倒出过来的目的,他笑呵呵地说:“说起这事你倒要谢我。”
赵西平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冷漠地盯着李百户,说:“我就是得罪过你,你断我二十年的后路,也该了了吧?你一直盯着我针对我,想对我赶尽杀绝,就不怕手下的兄弟寒心?”
李百户想起这段时间关于他的传言,以及跟他离了心的钱威,他盯了赵西平一眼,转身走了。
赵西平阴着脸,有了这桩糟心事,他没心情再编草履,丢了手上的草绳他锁门出去转悠,到了傍晚才去西城门接人。
“黄城官说再有几天进城的商旅就少了,我琢磨着要不要把摊子挪到集市上。你觉得如何?”隋玉见到人征询意见。
赵西平点头,“商队多是开春出城往西走,秋末东归进城,等下雪了,城门口就没人了。”
“那你先回去,我去城里转转。”隋玉有了思绪,又问:“家里还有面吗?”
“不足两瓢。”
隋玉生气,“我不问你就不说是吧?没面了我明天卖什么?”
“想卖什么就卖什么。”
“卖你……”见男人瞪眼,隋玉将猫官塞给他,说:“不卖你,卖我自己,把良哥儿也卖了,我们都走了,你可舒心了。”
赵西平颇为赞同地点头。
隋玉拽着隋良走了,走远了又扯着嗓子喊:“记得煮饭。”
路过的人闻声看过来,赵西平恼她胡嚷嚷,他扭头往别处看,装作他跟隋玉不是一家的。
隋玉拉着隋良已经走远了,姐弟俩径直去粮铺买面,她隔三差五来一遭,粮铺的伙计已经认识她了,见人进门就张嘴招呼:“一斗灰面?”
“对,哎呀,我忘带面罐子了。”隋玉拍头,“老是丢三落四,我回去拿罐子,马上就来。”
“经常有人来买粮食忘带罐子的。”伙计见怪不怪。
隋玉笑笑,她没立即走,而是走近了问:“小哥,我跟你打听个事,这粮铺外面能摆摊卖包子吗?”
“这你问我……我又不是主事的人。”
隋玉抓一把铜板塞给他,好声好气道:“劳你多说几句,也方便我去找话事人。”
“粮铺外面不能摆摊,地界是主家的,不过有个地儿你倒是可以去。”伙计领隋玉往外走,指着三丈外一家摆着大酒缸的铺子,说:“那家酒铺前些天出了人命官司,一时半会是做不成生意了,我听掌柜的说保不准还要变卖家产。我琢磨着酒铺老板顾不上这边,你可以去捎个边摆个摊子,等有人赶了你把地界也踩熟了,到时候再找摊位也不迟。”
隋玉大喜,果真是个好位置,她又抓一把铜板塞给伙计,感激道:“多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赵西平走近就听到这句话,他冷笑一声,谁在她那里都是好人。
伙计注意到人,他麻溜地垂下手,笑着问:“官爷,要买米还是买面啊?”
“买面,这是我男人。”隋玉见他扛着面罐子,惊喜地说:“我还以为我要跑回去一趟呢,多亏你能送来,我跟你说,我找到摊位了……”,
天明,隋玉做好早饭她先吃,丢了碗就开始洗萝卜切萝卜。
赵西平吃完饭见昨夜和的面发了,他拌上干面揉成面团,盖上锅盖继续发酵着。
“我去放骆驼了。”
“好,一个时辰后把骆驼牵回来。”隋玉交代。
萝卜切好端进灶房,进门一看吃完的碗筷还泡在锅里,隋玉放下木盆,撸起袖子三两下将碗筷洗干净再过道水放进食柜里。
“良哥儿,可以烧火了。”她说。
隋良扯干草捂火,灶洞里的柴引燃了,他走到食柜旁拿下碗,又将碗放盆里示意隋玉看。
“不用你洗,我顺手就给做了,他也能顺手就给做了,就是心里不痛快,拧着那根筋跟我对着干。”隋玉笑笑,让赵西平明面上占些便宜,他那头犟驴才会愿意听她拐弯抹角地使唤。
等她炒好馅,一锅包子蒸上锅了,放骆驼的人踩着点回来了。
“我蒸锅包子你待会儿先吃,再留几个放食柜里,晌午你在家饿了就生火烤包子吃。”隋玉擦着手站灶门口交代。
赵西平点头。
“骆驼背上的筐你检查一下,我怕松动了。”隋玉提起靠墙放的泥炉,举到半空被男人接过手,她又去提干柴。
“你放着,我来弄。”看她提个东西都笨手笨脚的,赵西平皱起眉,他将蒸笼什么的一个个塞进筐里,说:“我在家没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