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点头。
“套几头骆驼?”铺子对门的男人出来问。
“五头,四大一小。”隋玉说。
“呦,还不少,那可比开铺子划算。”
隋玉笑笑,说:“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行,回吧,明早早点过来。”老秃交代,他指着赵小米嘱咐:“丫头,别忘了卤鸡蛋。”
“忘不了。”赵小米高声说。
回去的路上,她将这一个多月赚的钱小声说给隋玉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三嫂,这两个月的租子钱我出吧。”
隋玉一听就明白了意思,赵小米不单单是她雇的帮工,还是她的小姑子,所以没必要计较得太真。盈利她都不要了,索性再大方一点:“你跟良哥儿若是没开铺子,这两个月的租子还是照给,你俩赚的钱你俩自己攒着,租子钱我出。”
“不行。”赵小米坚持要给。
“那你跟良哥儿一起给租子,你七他三,明天把租子钱给我。”隋玉拍了拍她的肩。
回到家,还没敲门,甘大听到脚步声就来开门,说:“大人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隋玉点头,她走进院子问:“你们母子三人睡在哪里?”
“小的跟甘二睡在门房守夜,我娘睡在倒座房旁边的耳房。”
倒座房是院墙跟门廊之间砌的墙盖起来的屋,三步深,十步长,赵西平用来堆牲畜的食料。至于旁边的耳房,又小又暗,还临路,走路的人咳嗽一声,坐里面能听得一清二楚。隋玉想起来猫官喜欢跑里面玩,她就没落锁,估计殷婆子看见就住进去了。
隋玉指一间厢房,说:“明天让你娘搬进去,至于你跟甘二,住后罩房去,不用你们守门,你俩照顾猪羊骆驼和鸡群。”
后罩房在后院的后面,有个门通向牲畜的圈棚,应该是上一任主人用来安置奴仆的,隋玉家里人少,搬进来后一直空闲着,只有猫官逮耗子会过去。
刚想到猫官,猫官就喵喵叫着翻墙回来了,一见隋玉,它叫得更大声了,声音夹着,飞快冲她跑过去。
隋玉蹲下抱起猫颠了颠,说:“长胖了,又重了。这又到开春了,你没出门讨媳妇?”
“它天天不着家,只在饭点回来。”赵小米告状,“还只让隋良抱,我摸几下它就不耐烦地哈气。”
隋玉发笑,她拍拍猫官的屁股,不给猫跟人断案。
“走了,回屋睡了。”她往廊下走,问:“鸡蛋还没卤是吧?”
“殷婆婆帮我卤。”赵小米嬉笑一声,有了奴仆,家里的活儿一点不让她沾手。
隋玉拐道去厨房看一眼,殷婆子正在剥蛋壳,她坐过去帮忙剥。
“娘子,你回屋歇着吧,这点事我来弄就行了。”殷婆子说。
“你就喊我隋玉吧,什么娘子太太的,我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也不用自称奴或是小的,挺刺耳的。”隋玉笑,“我们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刻薄的人,你们娘三个在家里只要安分守己,手脚勤快,眼里有活儿,别把家里的事拿出去说,更别玩什么心眼子,我们也不会打骂苛刻你们。”
殷婆子“哎”一声。
“你们是犯了什么事编入奴籍的?”隋玉打听。
“我老头子上山当土匪了,他跑了,留下我带两个孩子进了监牢。”殷婆子平静地讲诉,“不过娘子、隋……隋玉、隋老板……你不用害怕,甘大甘二都是十来岁的时候就过来了,当官奴七八年,早打成老实性子了,不是他们爹那样的人。”
隋玉点头,她又打听道:“为什么有的女犯人直接关进妓营里,一些却不用?男犯人也有去修长城的,有的却是去喂养牲畜。”
“根据罪过大小吧,去修长城的人是刑徒,要服役。可能也看哪里缺不缺人,我们过来的时候,牧场那边缺人,就派我们过去了。同一批还有战俘,战俘都去修长城了。”殷婆子知无不言。
隋玉解了惑,听到大门开了,她端盆子舀一盆水出去。
“回来了?去哪儿了?”她问。
“曲校尉听说我回来了,派人喊我过去。”赵西平大步走过去,进屋关上门,他继续说:“校尉通知我从明天起要去校场练兵,铺子里若是忙不过来,你把那一家三口带过去。”
“练兵?”隋玉拿起擦脸的布巾擦脸,又从桌上拿罐骆驼油扣一坨,边搓边问:“又要起战事了?”
“不是,寻常的练兵,守城的驻兵,出城巡逻的骑兵,身上有差事的兵卒都要训练。”赵西平看她一眼,说:“少抹点,亲的时候黏嘴。”
隋玉斜他一眼,嘀咕说:“你不亲不就行了。”
“你既然要出去练兵,那就帮我打听打听,买七八亩荒地要多少钱。”她交代,“再打听一下,买私奴是什么价?”
赵西平顿了一下,问:“买私奴做什么?家里这三个还不够你使唤?”
隋玉摇头,说:“我另有大用,你帮我打听就行了。算了,我自己去打听,做生意的人消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