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胡商走进门,赵小米冲屋里喊:“三嫂,来客人了。”
隋玉闻声走出来,说:“有包子有汤饼还有扁食,客人往里面走,你们看是坐院子里还是坐屋里。”
“搬两张桌子出来,我们坐院子里晒晒太阳。”走在前面的胡商说。
听他能说出桌子这个词,隋玉立即明白这是来过的老客,她跟赵西平抬着桌子腿搬桌子出去,随口问:“是从西边过来的?”
“从长安过来的,老板没认出我?”眉目深邃的胡人往铺子里指了指,说:“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来过,当时还有个老头,你们跟我们打听西边的战事。”
隋玉没印象,她抱歉地笑笑,说:“客人太多了,我记混了,这样吧,多送你们一碟卤蛋,谢你们来照顾生意。”
“先来两笼包子,一人一碗卤水汤饼。”挨饿的人不耐烦了,先行点单,说:“有什么上什么,快点。”
赵西平搬来两笼包子放桌上,蒸笼盖子揭开,这些人直接上手抓。
隋玉去烧水下面条,说:“你吃你的,现在人少,不要你帮忙。”
赵西平坐下三两口嗦完面,喝两口汤顺顺,他将几个碗摞一起放盆里,转身端装碗的卤水汤饼送出去。
“还是汤汤水水这些东西?有没有新吃食?”一个胡商问。
隋玉想起来了,去年有伙胡商离开的时候说汤汤水水不耐饿,让她做些干食。她想了想,说:“你们明年再过来就能点菜点饭了,今年人手不够,地方也窄,铺不开摊子。”
正好殷婆子提着一只剥皮兔子进来,胡商见了,说:“你用这种卤水给我们煮两碗肉过来,价钱随你定。”
隋玉没二话,她让殷婆子将肉斩块儿,她用面汤水将兔肉飞道水,煮去血沫再用卤水炖煮。
又有客人来了,隋玉让他们稍等一盏茶的功夫。
“我出去一下。”赵西平打个招呼离开,一柱香后,他带着甘大甘二扛着陶釜提着火炉过来,又给铺子里添一炉火。
隋玉看他一眼,他解释说:“往后我没事就出去打猎,正好能练箭,猎回来的鸟雀野兔都拿过来卤,有人买就卖出去,没人买就留着我们自己吃。”
隋玉有些疑惑,他往日可不是喜欢练箭的人,没事做就耗在铺子里。不过现在生意忙,她没多问,正好吃兔肉的那桌人在喊结账,她擦擦手快步走过去,说:“刚刚新添了口陶釜,明日再想吃卤肉就过来,你们也可以自己提肉过来,我收个柴火钱。”
“你要这么说,我们明天就再来。”胡商打个饱嗝,问:“多少钱?”
“包子是一百八十文,卤水汤饼是三百四十文,那只兔子有二斤肉,你们给十钱就行,合计是十五钱又二十文。”隋玉给他们算账,说:“主要是肉太贵了,买了卖不出去就亏大了,你们若是提肉过来,一斤肉我只收八十文的柴火钱。”
胡商从包袱里给她两贯钱,说:“记个账,我们明天再来。”
隋玉喊殷婆子来收碗筷,她转身进屋,跟赵西平说:“下午的时候你去问问买卖土地的人,定个日子,我们先把地买下来。”
去找地公之前,赵西平先去确定荒地的位置,客栈用水大,要靠近河,地势最好平坦,盖房时运土方便,还要离田地远点,免得客商带来的骆驼和骡子挣脱出去吃庄稼,或是给地积肥的时候会闻到臭味。
确定了大概的位置,赵西平去找地公商量,地公带着两个丈量土地的小卒跟他走一趟,当天下午就丈量好八亩荒地,做好标记后,地公交代赵西平考虑清楚了就去登记交钱。
此时晚霞已出,赵西平快步往家跑,刚跑进巷子就看见顾千户家的仆从去敲他家的门。
“不用敲了,我回来了。”赵西平开口,他冲开门的甘大说:“你俩去铺子帮忙。”
顾千户闻声走出来,说:“你一天天还挺忙的,铺子里的生意不错?”
赵西平点头,说:“等俸禄发下来了,我请你们去铺子里吃饭。”
“自家铺子还给饭钱?”顾千户觉得好笑。
赵西平挠了下鼻尖,说:“左手倒右手罢了,哄人开心。”
顾千户牙酸,到底是年轻夫妻,够黏糊的。
两人一同去,又一同回,赵西平到家的时候隋玉还没回来,家里也没人,他转一圈,水缸是满的,骆驼圈和羊圈里有豆杆,猪趴在草窝里睡觉,一看就是还不饿。突然没事可做,他还有些不习惯,从鸡笼里捡走鸡蛋,赵西平去灶房烧洗澡水。
水刚烧开,墙外响起说话声,是隋玉她们回来了,赵西平去开门。
“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呢。”隋玉进屋,她捶着肩膀,嘀咕说:“这一天天忙的,天不亮出门,天黑透才回来,家成了个过夜的地方了。”
“等不开铺子了,你跟我出去打猎去。”赵西平说。
“不开铺子了?”赵小米顿住脚,她着急地问:“这么赚钱的生意,为什么不做了?”
“别听你三哥胡说八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