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平牵走一头骆驼回城,在他走后,隋玉拿上钱匣子,她将仓房里吵闹的小孩赶走,关上门一个人在屋里数铜板串钱,顺带记账。
赵母吃撑了,她坐了会儿出去消食,绕着客舍走一圈,进来看仓房的门开着,她探头进去看一眼,没有人。
“老三媳妇呢?”她问老头子。
赵父不清楚,他也刚回来。
“她还给我们买布裁衣裳吗?”赵母犯愁,“老三也不知道跟她说没说。”
赵父拍拍身上的灰,说:“这身衣裳又没烂,买什么买,还债要紧。”
赵母不吭声。
甘大拿着扁担进来挑泔水,她问:“看见隋玉了?”
“掌柜娘子在东边练箭。”
赵母颠着脚找过去,正好看见一支羽箭射中天上飞的一只鸟,黑鸟砸在地上,那只黑狗子跟三五个孩子一起跑去抢。
“玉掌柜,一起出城打猎啊。”牵骆驼的镖师吆喝。
“对,一起过去,你跟赵千户之前是在哪个地方打到黄羊的?”另有人问。
隋玉接住小黑狗叼过来的鸟,抽走鸟身上的箭,出声说:“黄羊在城南发现的,靠近沙山。你们过去再看看,我就不去了。”
镖师们三五成群走了,隋玉将藤弓递给隋良,嘱咐说:“只能用木箭练手,练箭的时候走远点,不能对着人。”
隋良点头,他挎着弓往北走,阿水想跟上,他赶她走。
“去问你爹给你买不买新衣裳,你跟我们上街玩。”隋玉冲阿水招手,她这才转身看向牲畜圈边上站的人,说:“娘,喊上爹,我带你们去街上买衣鞋。”
赵母立马就高兴了。
阿水也跑回去找她爹,不一会儿握着十个铜板跑来,稚声稚气地说:“嫂嫂,我爹说不买衣裳,他给我钱买糖。”
“行,你跟我走。”隋玉牵住她,又看向另外五个侄子侄女,问:“你们吃不吃糖?”
以赵大郎为首的五个小儿连连点头。
“昨天吃了我打回来的羊肉,今天又想吃我的糖,可是我都没听过你们喊过我。”
“三婶。”
“三婶——”
“三婶!”
“三婶——”
“三婶!”
一声比一声大,惊得吃草的骆驼回头看。
隋玉揉了揉耳朵,说:“走吧,去喊上你们的娘,我们一起进城。”
人多,骆驼不够用,一行人又走着进城,隋玉领着人直奔她熟悉的布铺,之前的十二匹布都是在这家布铺买的,已经跟店家混熟了。
“玉掌柜,这次又买多少匹布?”掌柜娘子迎出来。
“给我爹娘各做一身夹衣,你拿几个合适的颜色出来瞅瞅。”隋玉说。
掌柜娘子打量一眼,她走进去拿布,声音从隔间传出来:“你家赵千户的爹娘?”
“对。”隋玉低头看看,说:“长
得像?”
“老三长得随我。”赵母笑眯了眼,说:“其实更像他大舅。”
隋玉不知真假,她没见过这个大舅,认真观察婆婆两眼,母子二人不怎么相像,赵西平身上有股悍气,让他整个人看着有些凶,好在长得周正,五官大气,不是阴森的长相。
掌柜娘子拿出来三叠布,说:“人老了穿黑色不好看,这儿有灰青色,靛蓝色和石绿色,你们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裤子做黑色。”隋玉说。
“那我待会儿给你裁五六尺就够了。”
隋玉让赵父赵母选色,赵母看中了石绿色,又觉得这个色不稳重,最后选了灰青色,给赵父选靛蓝色。
买了布又称三斤芦花,走出布铺,隋玉领着六个孩子去买饴糖,五文钱两个,她直接买一百文的。
“还有我。”阿水踮脚,“阿叔,钱给你,我买、我买……嫂嫂,我能买几个?”
“我给你买了。”隋玉递给她一个饴糖。
阿水不要,她爹嘱咐了,只吃自己买的。
伙计接过去,递她四块儿饴糖。
阿水看向隋玉,隋玉点头,是这个数,她这才高高兴兴接过糖。
隋玉给五个侄子侄女一人两块儿糖,又拿出去分给两个嫂子和公婆吃,这四人都不吃,不吃就算了,她多吃两个。
“那老头子牙都掉光了,还能生出个这么精神的丫头?”赵母盯着阿水,问:“她娘呢?”
“回娘家去了,娘家出事了。”隋玉再一次递过饴糖,说:“各拿一个甜甜嘴,一年到头也尝不到几次。”
“我还是当姑娘的时候吃过一次。”赵二嫂没忍住,她捏一坨糖喂嘴里,说:“估计兑水了,没我之前吃过的甜。”
赵大嫂也捏一坨,不过她咬了一半,另一半喂给她小女儿了。
赵父赵母则是死活都不肯吃,隋玉不再勉强,这二老就是拿了估计也是塞给孙辈。
走回客舍,隋玉将剩下的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