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赵西平也就在隋玉面前耐不住磨,搁在旁人身上,他的嘴比死鸭子的嘴还难撬,让他说什么想啊念啊,比打碎他的牙还难。
隋良翻个白眼。
“舅舅,我替我爹说。良哥儿,姐夫是想你的。”小崽插话。
一句话雷翻了两个人,隋良哽得难受,赵西平浑身起鸡皮疙瘩。
隋玉爆笑,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来商队了,我的天爷哎,这是买了多少绸缎?”卖萝卜的小贩惊呼。
“往北去了,哎哎哎,我认出来了,打头的男人我认识,这是玉掌柜的商队。”
“难怪了,去年买了一大群马,不怪她发财。”
在一声声议论里,隋良牵着小崽昂首挺胸走路,隋玉后退一步,跟赵西平走一起。
回到客舍,殷婆已经在炖鸡了,客舍里没生意,钱箱和商货直接卸在外面的空地上。
隋良交出一卷竹简,
上面记载了每一匹马的价钱,以及买回的货物和货物的价钱。
“乌骓卖给左都侯了,他筹措了两日,只能拿出十五万八千钱,不过他给我们介绍了个绸缎铺子,买蜀锦的时候我们得个便宜价,九百五十钱一匹,我做主买了八十匹蜀锦,店家也只肯卖这么多。”
“我之前在长安买蜀锦是一千二百钱一匹,合算下来就是便宜了二万钱,马价算得上将近十八万钱,不错了。”隋玉看着竹简说,“马市行情比我想象的好,你们离开敦煌的时候,我想着乌骓能卖八万钱就是赚了。张顺,我说话算数,乌骓卖出高价,我给你四千钱的抽成。”
张顺激动,“多谢主子。”
“嗯,我算算账,最迟明天就把利钱分到你们手上。”隋玉说,“良哥儿,你再跟我说说,蜀锦八十匹,缎花锦呢?也是八十匹,进货价是一千一百六十钱一匹……染色帛布买了一百匹,一匹四百钱?价钱怎么这么低?”
“是在太原郡的齐家村买的,他们不愿意要高价,因为海带的事,村里的人感激你。”隋良眉飞色舞地说,“我们的商队一进村就被认出来了,我们得到村民的盛情款待,不仅住宿没收租子,有好几家还炖好了肉给我们送过去。还有齐大哥,他主动为我们张罗买帛布的事,价钱也是他们自己商定的,四百钱一匹,我们买了一百匹,宋姐姐只买了四十匹,她回到长安又买了一百匹帛布,价钱是四百八十钱一匹。”
“养蚕织布不容易,不少妇人盯着织布机把眼睛都盯瞎了,不该要这个价的,四百钱一匹,交了税,她们恐怕不赚钱了。”隋玉压下他话里的得意。
“是,回到长安我也反应过来了,之后我从花大当家手里得了二百斤干海带,我托左都侯的人给齐家村的人带去了五十斤。”隋良交代。
“做的好。”隋玉笑看他一眼,问:“蜂蜜生意是怎么回事?”
“我们带的钱和货太多了,卖马的事又宣扬得人尽皆知,我跟宋姐姐都担心回程的路上遇劫匪。恰好左都侯找上门,提议用蜂蜜生意换他派卒吏护送我们出秦岭,我们就答应了。我们带他的人去齐家村找李嫂子,以后她娘家的蜂蜜和深山里养蜂人的蜜只卖给左都侯,我们不能再插手了。”隋良指着靠墙放的两个罐子,说:“我带回来两罐蜜,够我们喝两年了。”
隋玉了然,又问:“海带是什么价?”
隋良把他跟花大当家谈的生意交代了,“花氏商队从长安到海边,来回一趟要一年半,我们的商队每次过去正好能拿到货。”
赵西平忍不住侧目,他现在相信了张顺的话,隋良娇气归娇气,心里的主意还是不少的。
隋玉比出大拇指,“有远见。”
隋良乐滋滋的。
竹简看完了,进货用了二十万又八千八百钱,路上来回的通关钱是一万七千多钱,主要是马入关的税钱高,之前隋玉带商队一来一回,大概是在一万二千钱出头。
隋玉蹲下去,她捡块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这一趟刨除进货、过关以
及粮草所花费的钱,一共赚了五十五万六千六百钱,二成利就是十一万一千三百二十钱……她深吸一口气,真让人肉疼啊,这比买奴仆的价还高了。
“算出来了,二成利就是十一万一千三百二十钱,加上三年前该分你们的一万三千四百钱,不过这要刨除丁全的六百一十钱……我算算,除了丁全,其他人每人得六千钱,外加上遇到鬼火那次,我承诺除了丁全,每人得二百钱,所以是六千二百钱。”隋玉吁口气,她扯出笑,说:“你们不辜负我的信任,我就让你们腰包鼓鼓,谁能干谁得钱,张顺最终得一万二百钱,大伙鼓掌。”
比心跳还热烈的掌声呱唧呱唧响起,张顺挺直腰背,这一刻,他胸中的成就感淹没了过往所遭受的一切不堪和不平,如获新生。
“接下来再为你们自己鼓掌,风风雨雨闯荡五年,受的惊担的责、流的血淌的汗、磨薄的鞋底、穿臭的衣裳、大腿根上磨的茧子、干裂出血的嘴唇、晒伤的皮肤、冻伤的脚趾……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