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闲暇,官府里的人却是脚步匆匆,赵西平打听到校尉到官府来了,他只能过来在府衙外蹲守。
距府衙不远的地方就是驿站,驿站东侧的角楼上放哨的人时不时扫过一眼,赵西平换个地方靠墙站着,他盯着进进出出的人,一直从午后等到黄昏。
“曲校尉。”人出来了,赵西平快步走过去。
校尉打量他一眼,面生,他不认识,直接问:“何人?何事?”
赵西平先自报家门,他不做隐瞒,直白地说:“我想用战功给我媳妇和小舅子脱奴籍,若是往后有什么任务,您能否带上我?”
曲校尉玩味一笑,他对这人突然来了兴趣,高高大大一个汉子,竟是个痴情种。
“赵西平?十三屯,百户叫什么?”他问。
“李大全。”
曲校尉点头,又问:“上过战场?擅长什么?熟悉地形?”
“在战场上拼杀了四年,最远去过乌孙,往西北来往过四次,只对我走过的路有印象。擅长…擅长用刀,我力气大,也会使箭。”赵西平一一作答。
曲校尉还算满意,说:“行,你回去等着。”
赵西平松口气,他行个告退礼,踩着晚霞往回走。
“喵——”
赵西平听到声抬头,在一家房顶上看见猫官,这几天家里乱糟糟的,他没注意到它,它竟然跑这么远。
“下来。”他招手。
“你家的猫啊?”出来倒泔水的男人问。
赵西平不作声,他思索了下,不再招呼猫,大步离开。
猫官兴冲冲蹦下屋顶,它沿着墙根去追男主人,倒泔水的男人捡起个石头朝猫扔过去,猫官跑得更快了。
一个拐弯,赵西平抓住猫官的脖子,不顾它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一头钻进巷子大步离开。
到家了,他让隋玉做个绳扣栓猫,“把它栓家里,免得出去惹事。”
“怎么了?”隋玉问。
“它八成跑外面去偷吃了。”赵西平盯着猫官,一身毛油亮油亮的,在外面没过苦日子。
“再带它出去也牵绳,先拴十天半个月磨磨性子,不往外跑了再解绳。”他说。
“好噢。”隋玉将绳扣给猫官套上,绳子的另一端绑石头上。
赵西平进灶房淘米洗菜,隋玉进去给他烧火,她打听道:“校尉怎么说的?”
“让我在家等着。”
“那你这段时间在家练练身手。”
赵西平也有这个打算,虽说是没有傍身的功夫,但身手要灵活,劈、砍、躲的动作要熟练。
隋良进来了,他掀开药罐,舀三碗水倒进去,又从灶里抽根带火的柴去引燃干柴。
“我这次生病花了多少钱?”隋玉问。
“你别管。”赵西平粗声粗气的,黍米和豆子倒进蒸锅,他擦着手看隋玉一眼,说:“还是豪门贵女,用钱扣扣搜搜,分不清轻
重,跟我老娘一个样子。”
隋玉对他的奚落充耳不闻。
赵西平冷哼,转头对隋良说:“以后我不在家,你盯着她喝药,盯紧点,不盯紧就死了。”
“哎呦,你好烦啊。”隋玉绷不住了,她笑着说:“我又不是不知好赖,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一定按时按顿喝药。”
赵西平没理她,他出门了,提着菜篮子去菜园挖菜。沙坑里埋的糠萝卜没了,青黄不接的季节,只能挖些长老的荠菜和苦菜回来混着泔水煮煮喂猪。
半锅豆粥,三个煮鸡蛋,再有半碗酸萝卜条,这就是一家三口人的晚饭。
“明天我去买半边鸡回来,兑着干菜炖半盆。”吃饭时,赵西平说,“我们都补补。”
“行,我去买吧。”隋玉说。
“你在家再躲两天,我去买。”
饭后,赵西平洗锅洗碗,再煮猪食喂猪,还要给骆驼和羊扯草,这些忙完了,巷子里也没人声了。他打水洗脸洗脚,进屋前又把隋玉换下来的衣裳搓洗干净挂晾衣绳上。
没娶媳妇之前,他好像也没这么忙,赵西平唏嘘,转而想到他要是出门了,隋玉一个人应该是忙不过来。他头一次觉得隋良太小了。
隋玉看他一直没进屋,外面还没什么动静,她穿衣下床开门出去,在院子里打拳的男人闻声停下动作。
“打扰你了?”隋玉一笑,“我能看看不?”
“你回屋睡吧。”赵西平有点脸热,打拳什么的他没正经学过,都是照猫画虎模仿别人的动作比划。
隋玉明白他的心思,她三两步退回去,关上门,给他留个清净的空间。
木床吱呀一声,赵西平扭头继续打拳,猫官蹲在石头上甩着尾巴津津有味地看着,慢慢的,它打个哈欠,改蹲为趴,尾巴也垂下去了。
月亮一点点偏移,风停了,万物寂静,赵西平呼出一口浊气,他收了动作,打水擦擦身上的臭汗,带着一身热气进屋睡觉。
隋玉醒了一瞬,在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