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今非昔比了。
使团离开,隋玉越过城门再看一眼,她拉着隋良,两人披着半身黄沙回家。
隋文安在人群里看见她了,他从路人嘴里得知刚刚出城的是使团,而隋玉的目光一直在使团里其中一个人身上,他仔细回想,模糊想起隋玉跟的那个男人的长相。
城门畅通了,隋文安按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背着自制的弓箭出城打猎。
下午时,隋文安提着三只灰兔和一只野鸡回来,刚回春,兔子和鸡饿了一冬还瘦巴巴的,他提到街上全给卖了,转手从一个农妇手里买只肥母鸡给隋慧送去。
“哥哥,我在府里不缺吃的,你别给我送鸡送鱼了,有钱攒起来再给我娶个嫂子。”隋慧头一次提及这话,她有些忐忑地看向他。
隋文安淡淡一笑,他转移话题问:“石头如何了?又看大夫了吗?”
“天气转暖,他这个月没再生病,大夫来把脉没再摇头了。”谈起儿子,隋慧不再犯愁,她喝口水,说:“现在我们的日子都往好处走,你怕是还不知道,玉妹妹跟良哥儿的奴籍也销了。”
见他满面震惊,隋慧笑了,她把她所知道的一一告诉他,“她是个有能耐的,她夫君也是个能耐人,我听胡大人说,赵西平若是能活着回来,指定会得校尉重用,玉妹妹往后的日子差不了。大哥,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以前的事你放下吧。”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隋文安心想困在妓营困在长城上的人哪来的造化?
当日他什么都没说,隋慧还琢磨着等他下次再来她再好好劝劝。然而五日后,她接到府外送来的一张木片,木片上用烧过的黑炭写下两行字:
大哥太过优柔寡断,良心始终难安。
此行西去,五年内未归,妹妹就当我死了。!
隋良早就仰头盼着了,见着人,他快步跑过去接盆子,关切地问:“姐,你病好了?”
“好了好了,你走前面,不要你端东西。”
赵西平从地里起来,他站水沟旁洗手,上下打量道:“什么时候醒的?”
“快晌午了。”隋玉不看他的眼睛,放下盆说:“快来吃饭,都饿了吧?”
确实是都饿了,早上吃的那点稀的,一泡尿就没了。
端上饭碗,都不再说话。
饭菜汤吃干喝尽,隋玉将碗筷收拾收拾,问起她做饭时想起的事:“你没回来之前,我能摆摊卖包子吗?”
“应该是可以,你不是奴籍,胡监察就不会再管束你,就算再有人去举报也无用,不过……”赵西平看向她的肚子,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他有些赧然,压低声音说:“你若是有喜了,不能再做重活啊。”
还真当自己是神枪手了,隋玉低头看一眼,说:“真怀了我就休息,没怀我就想做生意,我还想买骆驼。”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赵西平想到他小妹,他提议说:“要不我把小米叫来陪你,她也是个喜欢折腾的,她来了你行走有个伴,我放心些。”
“行,你往老家捎信,小米若是愿意过来,我每个月给她发工钱。”
事说定,赵西平傍晚去还耕牛和铁犁之后,他去驿站找驿卒用块儿木片写封家信,再交二十文钱,邮差就会
把家信捎到酒泉的驿站去。
又是一个不消停的夜,隋玉跟赵西平齐刷刷“病”了半天,隋良自己拿钱去街上买油茶饱腹。
晌午起床揉面烙饼,一烙就是半天,眨眼间天又黑了,这晚隋玉说什么都不准男人再胡闹,囫囵吞枣吃过一回,她强行按头让人睡觉。
“你喜不喜欢?”赵西平睡不着。
隋玉不答。
“你喜不喜欢?”他执着地问。
“我睡了。”
“你非常喜欢,你……”
隋玉踹他一脚,掐着他的脖子威胁:“不准说,睡觉。”
赵西平搂住她,说:“等我回来,你不准再推三阻四,要依着我。”
“行,等你回来我听你的。”隋玉侧身抱住他,刚想说几句温情的话,就感觉到不对劲,她唾他一口,翻身背着他睡。
怎么跟耕地的牛似的,铁犁套上它就想动。
……
一夜过去。
天明时,隋玉跟赵西平起床,她让他穿上双层坎肩,给他准备好干粮肉食和衣鞋,前天借了一个屯的麻绳也都给他装包袱里带走。
赵西平绑四捆干草吊骆驼背上,这是给它在沙漠里准备的粮草,预防沙尘暴太大,骆驼找不到食。
一切准备妥当,赵西平一个人牵着骆驼出门,他不要隋玉去送。
“赵夫长,还喊赵夫长吧?又办公差啊?”对面的婆子问。
赵西平颔首点头。
他走了,目送他走出巷子,隋玉喊上隋良,姐弟俩锁上门直接去西城门,户籍还没送来,两人只得站在城内等候。
旭日东升,一队人骑着骆驼过来,隋玉一眼看见赵西平,他换上一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