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保甲法里保长是恶人该怎么保障保丁利益?
并且保丁既要供养军队高额赋税,又要承担面对保长和当兵的双重威胁,为避免自己受到更大损失,民间宁愿自残,甚至砍下了自己手臂,也不愿做保丁或者参军】
天幕重重叹气:【熙宁五年甚至有千余名东明县农人集体进京上访,聚集在王安石住宅前闹事。
又如青苗法,明明是减轻农人担子的小额贷款,官僚就能把它搞成超高高利贷,甚至有官员不执行青苗法。
百姓看不到好处又怎么会真心支持?
在好的变法没了强有利的执行也会变了味道了,用图书管理员的话讲:路线决定以后,执行路线的干部就成了关键。
王安石没有为新法保架的利益群体,没有上层强硬的决心,配套的相关措举,以及及时纠正的机制,蓝图画得再好也没用】
唐
看着再次出现的图书管理员,李世民深切感受到后人对他喜爱,要做到何种功绩才能受民众如此欢迎?
他提笔亲自把‘路线决定以后,执行路线的干部就成了关键’记下。
话虽短却含大道理,他甚至能从短短十八字中找到御下之法。
若是能…李世民心中遗憾地叹了口气:“若能与他把臂同游,共聊天下该多好?”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来天幕一眼:后人你老讲宋做什么?
讲讲你家图书管理员啊!
天幕轻叹:【他在改革上执拗不悔,谁说谁劝都不听,同时他对改革性质却抱有天真,他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让各阶层接受改革,缓和社会矛盾。
但是阶级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改革改革都是提着脑袋干活,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即使你想他温情脉脉,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
明
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朱元璋低头嚼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禁把大腿一拍大嚷出声:“人才,这话说得实在精妙!”
难怪…往日里他老觉得有些老伙计变了,变得不像以前,他直道人心易变。
没想到结症在这!
唉,他手指不不停地比划,以前他老朱小时候想到是
吃饱穿暖,后来从军了整日淋风节雨,想要的是领军出征,现在做皇上了想的是朱家万万年。
为朱家传承他才会对老臣下手?因为他不能背叛他的皇位。
一时间缠在他心中的忧结散开了去,未来中他赶杀臣子是因他不能对不起自己的阶层,嗯,没错就是这样。
要是田羽知道朱重八是这么理解阶级之说,只会狠狠地给他一个中指:你能耐!
【保守派是天然维护自身利益、祖宗家法,那改革派呢?
没看到获利群体拥簇在他身边,王安石到最后几乎孤立朝中,上没有官僚声援,下没有新生利益体拥护,改革改革,不能做孤胆英雄。
你变法富国但没好处谁会长期支持你?
宋神宗吗?】
【宋神对王安石算是支持,但不全身心支持。
变法期间王安石数次想要辞职不干,甚至当众指出宋神宗对变法事业的不坚定:
臣已说数十万言,陛下仍有疑虑,若他日有异论时,天下还有什么事能做成功?
其实宋神宗变法之烈是宋历代首次,宋无成功案例可寻,所以在变法之中他不信自己判断,对变法改革之事没有必胜的决心。
所以他看到流民图时,怯于前行罢王安石相位,妥协了】
除宋君臣还在关注天幕讲述外,其他君臣皆把注意力放到后世犀利之言上。
公孙弘捻须叹道:“后人说得也太过直白。”
阶级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这话说得准确,但却失去了分寸于事不美。
霍去病疑惑:“难道后人说得不对?”
公孙弘捻须的手一僵,当然对,但人情往来总要留三分余地才是。
你看看他说的什么?
改革改革都是提着脑袋干活,能说的如此直白吗?
合该委婉点才是。
霍去病两眼一番:“你要不评评‘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这话。”
公孙弘把头一低,这句真言他不敢妄自断,他身为人臣当尊臣子之礼。
那怕他认为这句话说得很对。
而董仲舒却是毫不在意君臣之礼物,浑身哆嗦双目赤红激动不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终于知道他儒家为何败了,他们想给帝王权柄打造一个笼子,限制君王随心使权之力,但他们又怎么能关得了呢?
士大夫的权力来自于君王,他想削减君王权柄,因君权获利的人答应吗?
得到权力的士大夫还是纯粹的儒家士大夫吗?
他心中无声大笑,眼角沁出几滴泪没入鬓角:他永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