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质疑声,很快进入查案的状态,和华生汇报进度,说道,“送去检测的东西里面的居家用品里面没有含砷的,而像是明确含砷的如除草剂等东西,它们放置的位置又和死者躺尸的卧室有很远的距离,放在车库的收纳柜里面。我们还要继续找毒源。”
“……”
“我在想。如果排除有外人入屋子进行毒杀的话,是否存在着砷在某种情况下,会从无毒的有机砷转变成有毒的无机砷?又或者是有机砷产生更加有毒性的□□(As2O3)这类的含砷化合物?”兰尼若有所思,说道,“比如说固定的某些物品里面含砷……”
这话一落,华生突然有了想法。
“如果往这种思路走的话,”华生环视了周围一圈莫里斯风格的墙纸,对旁边的兰尼和雷斯垂德说道,“兰尼和雷斯垂德警探,你们应该以前也听说过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也是死于砷中毒吧?当时他被流放时居住的住所「长林」便全都是绿色壁纸。当时潮湿高温的环境让绿颜料中的亚砷酸盐氧化成□□和□□,这两种都溶于水。”
“潮湿、高温的环境……我们可以去看看浴室的墙壁!”雷斯垂德立刻反应过来,“天啊,居然是这样的!”
华生也忍不住解题后的快乐,说道:“绿色在19世纪时期就非常难得,后来有人发现能够从砷里面获取这种颜色后,英国有很长时间都会采用绿色做为流行色。居家的油漆、壁纸,甚至是身上穿的衣服都会用砷绿色,绿色长时间统治了英国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直到众人发现这种绿色对人危害极大极深后,深绿色在上世纪就被严禁生产,换成现在替代的对人体无害的无机颜料。”
兰尼的脚步也跟了上去。
文森特浴室内部是依旧是莫里斯风格,但它是一片橙黄相间的郁金香和金盏花。
一点绿色都没有看到。
华生和雷斯垂德警探失望的神情完全没有收敛,直接写在脸上。这个时候,兰尼的声音就像是光破开他们的阴霾一般,响了起来。
“华生先生的思路是对的。”兰尼说道,“含砷的颜料除了已经被禁止的砷绿之外,还有华夏国画需要的雄黄和雌黄。这两种表现出来的颜色是从橙黄到深橙色,以及橙红色到红色。我们只要把墙上的橙色送去化验室,用砷镜反应就应该可以准确测出是否有「砷」的存在。”
兰尼又继续解释道:“这种颜色
是来自于一种名为鸡冠石的矿物质,它难溶于水?[(,但是遇热之后,是很容易分解成有毒的□□。在我们那里,老人都提醒我们要小心用雄黄,所以,我印象挺深的。”
雷斯垂德警探瞬间振奋起来,立刻安排鉴定科。
他兴奋地说道:“要是确定这就是毒源,那么我们可以顺着这墙绘去找对应的供应商。是谋杀还是意外,线索不就有了吗?!”
华生也忍不住高兴起来,认为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可他突然想起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若有所思的兰尼,直觉告诉他,兰尼自己就知道答案,但是却有其他的顾虑没有开口。然而,这种事情有什么不能直接说开的呢?又不会有人说兰尼抢了警察的风头。
就在这时,兰尼的声音响了起来,“华生先生,我觉得福尔摩斯先生讨厌我了……”
华生听到兰尼的话一时间又觉得好笑又觉得他可怜,想起那个神秘的「威廉」,于是试探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福尔摩斯先生觉得我只对他做表面功夫。”
这个答案让华生反应不过来,或者说这不是华生想象中的答案范围,所以他相当地困惑,“什么叫做「你只对他做表面功夫」?”
兰尼对这件事不太愿意开口,但是又觉得不开口的话,事情不能解决,要学会沟通。他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不是一直都喊福尔摩斯先生为「福尔摩斯先生」吗……”
“…对?”
“但我有一次无意之中喊了他「夏洛克」,他表面上当做没事,但他其实默默地记下来了。然后看到我通讯录里面的「威廉」之后,他就批评我。”
兰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般地絮絮叨叨,这里面每句话都让华生能够明白,但串在一起的逻辑让华生满头困惑。他还是不太明白,就算加了夏洛克为「夏洛克」,这和「威廉」有什么关系?
“所以威廉是谁?”
“就是莫里亚蒂教授。”兰尼对此十分坦然,“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没有告诉我他是教授,我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所以我的通讯簿上就有他的名字。”
可说到夏洛克,兰尼又有点颓丧,像是被自家爸爸骂了,阴影要笼罩一辈子一样,继续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一定是因为我虽然一直好好地称呼莫里亚蒂教授为「教授」,但私底下一定是没有礼貌地一直喊他「威廉」,然后想到我有一次脱口而出一句「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觉得我在私底下一直都喊他「夏洛克」……”
华生感觉,如果真的是后者的话,夏洛克应该还挺高兴的。可夏洛克表现出来的是,心情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