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时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结果我才刚到我那一排,情况就让我无措。
事实上,联排椅子前是留有半个人能走的过道,基本只要侧着走路就可以顺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结果还没有等我走,靠近走道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拍了拍他隔壁的女生。女生还在看到隔壁的同桌之前,视线优先落在我的身上,像是秒懂同桌的想法,突然站起了身,和过道的同学一起离开了位置。
这是一场风暴一样的连锁效应。
一旦有人站起来,其他人也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似的。
不到十几秒间,直到我的位置前的整段路都是空的。原本坐得好好的学生纷纷排队站在我的身旁,静等我走进去,等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个动静大到教授都抬头看了我一眼,更别说周围的学生。
我的同桌甚至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真的突然希望眼前的灯光突然一暗,让我直溜回自己的位子,掩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只能努力强装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普通的小事。
压制着心中的慌乱,我和我走过的那些同学,一一地道了一句简单的谢。
同学们的回应也是如此,也跟着一一传来。
“Noworries.”
“Mypleasure.”
“It’smypleasure.”
“That’sokay.”
“Anytime.”
“Noworries.”
“Thankyou.”
听到最后一句,我内心忍不住一顿,也不想问他是不是说错了。我的脚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从现在社死的局面离开。
可是还没有等我把椅子坐热,第二件让我社死的事情发生了。
上课铃声刚好响了起来,教授顺势打开一篇论文,朝着我的方向笑道:“这次论文里面写得最好的是何学,研究分析爆炸现场残留物去获取爆炸丨物的产地的方法。整篇论文里收集了英国十年爆炸案,最新的案子也跟进到上月亚当·怀特利议员汽车爆炸案……”
教授说的话很多,我的脑袋一直轰轰直响。
他从来不会在上课的过程中突然夸某个学生的作业的。于是这一开口,所有的视线再次凝聚在我身上。我就像是被放在放大镜下一张无辜的白纸。因为教授一句话,“放大镜”便集中原本温暖明亮,且没有任何伤害力的阳光,全数放在我身上。
我不仅仅是在燃烧了,我是瞬间碳化。
我总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根本什么也听不清,只看到教授嘴巴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最后只听到教授一句“请给何学这种严谨科学的研究态度鼓掌”,周围轰轰烈烈的鼓掌声震到我晚上入睡前都是这个打雷似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
我只是,也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假装翻开笔记本。
快上课吧!
求求了。!
这个喜讯来得太快,我突然有点晕。
当然,按照我们现在时间流速来说,这结婚的事情应该还没有那么早开始。可是,我真的有点被冲击到了,感到有点头晕,是一种蹲在地上太久猛地站起来的晕眩感。
我脑袋里面一瞬间乱糟糟的。
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隔壁和对面的户主到现在也没有卖房子的意愿。
221B还没有扩建,我们甚至连二楼那么差的隔音都还没有修。
华生和玛丽的新婚礼物总是要准备吧?
威胁玛丽身份的米尔沃顿还在蹦跶。
我那么多事情还没有准备好,已经快到S3E1的剧情。我现在才发现,原本应该高兴的事情变成了一件可怕事。这真的很可怕,可怕得就跟还没有准备好,第二天便是假期结束,自己作业到现在还没有做一星半点。
我还怀疑我自己有“恐婚”的症状。
抱着沉重的心情,我走进了莫里亚蒂教授的教室。
※
教授的课一般都很热闹,经常属于人满为患的程度。
我听说甚至有其他大学的学生会伪装成我们学校的学生,来旁听教授的课。犯罪学的门槛比起数学课的要低,因此旁听的人更多。有些人能站两个小时听教授的课。
教授对这件事处理得也很好。他给上这个课的学生编了号码,每个学生都会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只要私下协商好,允许换位,但是不能把位子给别人。这样就确保了读这门课的学生都有自己上课的权利。
我的姓氏是H,刚好是第三排中间,经常能和教授对视上。
有时候是被要求发表建议和想法;有时候是我先做完笔记;看见教授背着手在等学生抄写时和我刚好对上视线,有时候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在听。
还有的时候——
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