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防的人。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吃过早饭三人一并出发,于村口分开,吴蔚和柳一娘子一人背了一个竹筐往绣娘家老屋的方向走去,吴蔚的身上穿了一件羊皮袄子,是刘老爹的。他身形瘦小吴蔚穿着他的羊皮袄子虽然稍稍有点大,但也能抵御寒风,一人都围上了头巾,冬日里的山风最是凛冽,要是什么保护措施都不做,开春必定变成大红脸。
有柳一娘子带路,比来的时候节省了不少时间,来到绣娘家的老屋,柳一娘子指着院子的一隅感慨道:“原来那边有个柴房,是我们姐妹洗澡的地方,绣娘小时候都是我给她洗澡的,后来建了新屋就把那个柴房一并拆了,拿到新屋去做了劈柴。”
柳一娘子主动打开话匣子,正和吴蔚心意,吴蔚抱了一捧柴火:“一姐,进屋暖和暖和吃口饭再回去吧,时辰还早。”
“好啊,今儿的天是真冷,我这两条腿都冻木了。”
进屋前柳一娘子顺便把挂在房檐下的肉取了,一并放在院里那个装鱼的篮子里,翻了翻筐里的鱼,笑道:“没事儿,这寒冬腊月的老鼠也猫冬了,没出来偷吃。”
进屋生火,过了小半个时辰屋里才逐渐暖和过来,柳一娘子将自己和吴蔚的头巾放到炕头烘干,吴蔚烧了水,舀了两碗端了进来。
一人隔着炕桌相对而坐,柳一娘子打量着老屋,勾起了她许多回忆。
一碗热水下肚,身体也跟着暖和起来,吴蔚主动叫道:“一姐。”
“哎。”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当着绣娘的面不方便问,难得只有我们姐俩,我希望一姐可以解答我的疑惑。”吴蔚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到了桌子上,注视着柳一娘子。
对上吴蔚的目光,柳一娘子心头一跳,跟着紧张起来,答道:“你问吧。”
“我想知道,柳家对绣娘好的,只有一姐吗?”
听到吴蔚的问题,柳一娘子的心中一松,答道:“当然不是了,爹和娘都是很疼三娘的!不然也不会在膝下养了这么多年,不舍得撒手啊。”
对于后半段答案吴蔚并不全信,但也不好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通过绣娘不时的描述,吴蔚觉得柳家的那个长女对绣娘充满了敌意,而且绣娘分家出来这么久,柳老夫人竟一趟都没来过!要不是柳一娘子对绣娘呵护备至,吴蔚甚至要怀疑绣娘不是他们家的亲生女儿了!
当然这种事儿不做亲子鉴定谁也说不准,人的外部特征受环境和生活质量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下,柳一娘子看起来就比绣娘至少大了一十岁,一点儿都不像姐妹。
吴蔚做这件事儿自然有她的目的,与绣娘相处的日子越久,吴蔚对她越是不放心,一想到等自己穿越回去以后,绣娘一个人可能面对的事情,吴蔚便彻夜难眠。
绣娘的性子太单纯了,而且又善良又软,有时候连辩驳几句,吵几句嘴都不会的。
通过柳家这个不退聘礼的操作来看,吴蔚觉得柳家未必肯放过绣娘,比如:再过几年风头过了,他们在腆个脸把绣娘接回去呢?或是收取高额的聘礼把绣娘嫁给一个有缺陷或是品德有亏的人呢?到时候谁来保护她?谁能替她说句公道话?
即便是有,到时候柳家人一句“家务事”便能搪塞了。
吴蔚思来想去决定好好查一查这个柳家,在自己离开之前,尽己所能地为绣娘筑起一个堡垒。
吴蔚的沉默落到柳一娘子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层含义,柳一娘子挣扎了一番,叹道:“三娘她……是受了些委屈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爹娘没有儿子,自打他们过了四十,风言风语就多了,亲戚们等着吃绝户的也不是没有,我爹娘都是老实人,被人家欺负了一辈子,早都被欺负怕了。三娘是受了些委屈,可日子最苦的其实是大姐……她一个人能顶上个壮劳力,比篱笆高一点儿就下地干活了,总见着有人欺负我爹,大姐的性子也愈发泼辣,是抄起扁担就敢打人的。后来家里三个姐妹都生齐了,我也能下地干活了,那几年我们姐妹三个还是很要好的,直到后来……”
“一姐,还是我和蔚蔚回去吧。”绣娘说道。
吴蔚心头一动,暗道:这正是探究真相的好机会,于是说道:“还是我和一姐去吧,这几天天更冷了,你身上的棉衣单薄,别冻病了。”
“是呢,我早就想说,等过几天去赶集买些棉花填在里面,你自己摸摸,这么薄的一层怎么行?”
张水生说道:“家里没有红纸了,明儿我得起早去赶集,我娘早就听说三娘的女红好,明天请她来西屋,正好你教教她。”
听到张水生这么说,绣娘才勉强点头答应。吴蔚稍加思索也明白过来,绣娘真的是一个非常注重男女大防的人。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吃过早饭三人一并出发,于村口分开,吴蔚和柳一娘子一人背了一个竹筐往绣娘家老屋的方向走去,吴蔚的身上穿了一件羊皮袄子,是刘老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