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裁了二张油布纸,将卷宗细细包好,足足包了二层,重新找了个木匣把卷宗装到里面,取了铲子。
“蔚蔚,你要做什么?”
“去趟后山。”
“菜园子早都收完了,你要挖什么吗?”
吴蔚想了想,说道:“绣娘,你跟我一起去。”
“好。”绣娘起身,擦干手上的水珠,跟着吴蔚出门去了。
二人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走了半个时辰,山路也没了,四周都是半人高的枯黄的杂草。
吴蔚指了指一边的山头,说道:“绣娘看到了吗?那边有一块像手掌似的岩石。”
“嗯。”
“记住这个位置,从这里向西转。”
“嗯。”
又走了一会儿,吴蔚停了下来,面前是一颗奇异的树,树干上有一个大洞,能容一人钻进去的那种。
“这地方是我之前无意间发现的,树洞里面还有个干枯的蜂巢,从那个手掌石转过来
,再走二二百步就能看到。”
吴蔚从怀中拿出木匣,对绣娘说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有能力给东方大人沉冤得雪的人,或是高宁雪来找。万一我不在,你就带她来这里,这个木匣是高宁雪的写的卷宗,还有我做的笔记,我能力不够,无法从里面找到证据,但我相信这里面一定藏着案情真相的一环,只是如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太危险了,今后这件案子咱们谁也别提。”
绣娘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你别说得这么不吉利……你怎么会不在呢?”
吴蔚勾了勾嘴角,说道:“我会在的,只是这么重要的秘密,我一个人守着风险太高了,咱们一起当个守门人吧。”
“嗯。”
绣娘看着吴蔚钻到了树洞里,把木匣放了进去,二人便回去了,路上绣娘格外留意了周围,又记住了几个能指路的标记。
上山容易下山难,绣娘和吴蔚回到自家院子里时,已是夕阳西下了。
柳老夫人拄着手杖站在西屋门口,看着吴蔚和绣娘,笑眯眯的。
吴蔚和绣娘一边笑着彼此的窘态,一边动手去摘对方头上,身上沾到的苍耳。
绣娘说道:“慢一些,别把衣服刮坏了,我们小时候上山玩,最怕遇到刺刺球了,沾到身上不好取,挂到肉了还特别疼。”
吴蔚取下绣娘鬓间的一个苍耳,笑道:“我都有好多年没见过苍耳了,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奶奶在山上开垦了一小片地,我和奶奶上山经常被苍耳沾到,长大以后就没再见过了。哎,绣娘,你说这玩意能吃不?油炸?清蒸?炒出来是个什么味道呢?”
绣娘嗔了吴蔚一眼,道:“就知道吃,这个可不能吃。”
……
整理完苍耳,吴蔚和绣娘一转身才看到站在门口许久的柳老夫人,两人立刻像犯了错误的小朋友似的,红着脸,不待解释,柳老夫人便拄着手杖回屋去了。
吴蔚朝绣娘吐了吐舌头,拉着绣娘去水龙头边洗脸去了。
……
另一边,各路藩王也陆续收到了先皇驾崩的消息,依制无需请奏,便可入京吊唁。
萧侍郎公务繁忙,只在泰州留了十日便回京去了,高宁雪则被自己的爷爷留在了泰州,等待婚期的来临。
接到消息,老燕王立刻点了人马,带着高宁雪一起入京。高宁雪本想顺便来吴蔚这里,问问吴蔚有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却因老燕王看得紧,没能如愿。
燕王府的仪仗一路疾驰,抵达了京城。
……
清庐县之外发生的事情,吴蔚一概不知,她依旧和绣娘过着属于她们的小日子。
每月回清河县一趟延期迁令,顺便和张成沟通沟通感情,给他带一些清庐县的消息。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溜走,一转眼清庐县便下了当年的第一场雪。
一觉醒来院子里皑皑一片,吴蔚颇恍惚了一阵,总感觉秋收才过去了没几日,竟就下雪了。
一家人齐出动,绣娘和吴蔚负责扫院子里的雪,柳老夫人则拿了一块净布,掸去柴火堆上面的积雪,并在上面加盖一层草席,免得柴火受潮,冬日难捱。
吴蔚一时兴起,和绣娘一起在院子里堆了两个雪人,还拿了两根胡萝卜做鼻子,取了四颗干枣子做眼睛,看得柳老夫人又是一阵心疼。!
指尖,火辣辣的疼。
可是心痛的感觉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
“蔚蔚啊,我们做法医的,就是要拨开这层迷雾,为警方提供最真实有效的线索,替死者说话,为活人讨个交代,法医是刑法的守门人之一,我们一定要把这道门给守好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爸。我拿命守着呢。”吴蔚轻声呢喃道。
……
吴蔚裁了二张油布纸,将卷宗细细包好,足足包了二层,重新找了个木匣把卷宗装到里面,取了铲子。
“蔚蔚,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