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所有解剖和记录,吴蔚凭借精湛的手法取出了死者那片带着针孔的颅骨作为呈堂证供后,又问宜王要了针线和填充物,将死者的头颅填充,缝好,尽可能地为死者保住了遗容,入殓时只要调整好枕头的高度,是看不出什么的。
吴蔚洗好手,将仵作手札呈给宜王,恭敬地说道:“殿下,请过目。”
宜王仔细看过手札,心道:东方瑞所言不虚。这份仵作手札条理清楚,有理有据,其中不乏吴蔚公正又专业的判断,虽然这字儿差了些……单论表述能力,拉过来当个师爷也是够的。
“不错,本王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谢殿下。”
“来人呐!”
话音落,两名侍卫快步进了正厅,朝宜王一拱手:“殿下。”
“到账房去支二十两银子给她,把她送回去。”
“是!”
吴蔚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心道:这宜王殿下出手就是大方,比县衙给的银子多多了。
谢过宜王,吴蔚随着侍卫出了小院,行至一半路程,两名侍卫分头行动,一人到账房去支取银子,一人带着吴蔚继续往后门的方向走。
没了来时候的忐忑,吴蔚便开始打量起宜王府来。
池塘,竹林、假山、花园……一应俱全,从吴蔚的方向往东边望去,能看到宜王府中轴线上最高的建筑,飞檐屋瓴上蹲着由石头雕刻好的小兽,其余建筑以那个最高的建筑为中心,向四周铺开。
这宜王府并没有过分奢华但却非常考究,该有的影壁,石镇,还有挡煞的绿植一样不少,只是服侍的下人并没有吴蔚想象的多,也有可能是被宜王提前给支走了,吴蔚如是想着。
吴蔚在马车上等了片刻,直到侍卫将一个装了银子的木匣交到吴蔚的手上,马车才缓缓开动。
打开木匣一瞧,里面整齐摆着二十锭雪花银,每一锭面额一两。
……
吴蔚走后,待到连一点儿脚步声也听不到,宜王才起身来到那面挂着山水画的墙壁前,在画轴上扭了一下,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平整的墙面上竟弹出了一道暗门的轮廓。
“出来吧,不闷吗?”宜王打趣了一声,暗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来的正是朝廷四海通缉也不见人影的——东方瑞。
宜王将清洗过的头骨连着仵作手札一起递给东方瑞,赞道:“你推荐的人不错,解答了一个盘踞在本王心头数月的疑问。”
东方瑞拿起头骨看了看上面的针孔,感叹道:“我本意是想让她再历练几年,就委以重任的,她的验尸本事,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是啊,很……独特,本王还从未见过在尸体上动刀子,还能面不改色的人。走吧,咱们去书房说。”
“殿下请。”
……
东方瑞和宜王来到小院的书房,这个院子自从东方瑞住进来后,就被宜王化为了禁区,平日里只有一个聋哑且
不会写字的丫鬟伺候着,清净得很。
东方瑞请宜王上座,宜王如往常一样,自己动手搬个凳子坐了,东方瑞也不勉强,坦然坐到了书案后。
“这个暗器手法,你见过吗?”
宜王开门见山地问道。
“此等暗器手法,我生平从未见过……”
说着东方瑞又拿起那块头骨,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继续说道:“能一针刺穿这么厚的骨头,手持长针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是暗器?要不是吴蔚将这块头骨取了出来,证据摆在眼前,谁能相信呢?”
“是啊……如此暗器手段,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训练,根本不可能。”
东方瑞眯了眯眼,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说道:“殿下可记得五年前,京城梨花楼出过一场命案,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
“哪一件?就是……原刑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死在梨花楼的那一件?”
“没错,据当日梨花楼内的客人说,二公子是突然倒地抽搐后死去的,在死之前曾在竞价花魁当日的入幕之宾中胜出,在前往二楼的路上突然倒地不起。”
“对,我知道。”
“之后我们明镜司与刑部联合办案,在那位公子的身上检查到了毒物,再加上他死于众目睽睽之下,身上也并无伤口,便断定这位公子死于中毒,可我事后查验了梨花楼内所有的酒水,食物,均没有发现毒物,梨花楼的食客也无一人中毒,殿下说……蹊跷不蹊跷?”
“的确蹊跷。此毒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到了入幕之宾这一关,至少也是子时的事儿了,毒绝对不是一早就种下的,你是怀疑……有人用了刁钻的暗器手法,把淬了毒的暗器,射到了那人的身上?”
东方瑞点了点头,说道:“老尚书十分溺爱这个小儿子,曾下令将当日所有宾客全部押到刑部天牢问话,可是却有三个人,翻遍整个京城也没找到。这三人中的一人,正是与二公子竞价最凶的那位,事后我细细问过当日的客人,他们说:那三位客人说的不是官话。经过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