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宅的温锅宴一共办了两场,一场是招待实实在在的亲朋好友,另一场是招待宜王府的同僚们,至于吴蔚商界的那些朋友,本来也没有那么深刻的交情,不用特殊招待,只等日后有机会,小聚一次即可。
这是在吴蔚请教过宜王之后,做出的决定。
泰州的这些士族和吴蔚这个“半路出家”的不一样,他们这些人大都从祖辈起就是士族了,骨子里流淌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矜持”不屑与商贾同席,即便是列为“士农工商”的第二阶层的农民,也入不了这些士族的眼。
如宜王所料,吴蔚招待泰州同僚的温锅宴并没有泰州的官员真正到场,吴蔚的官职属末流,再加上吴蔚并非泰州人士,与这些士族并无旧情,是以接了帖子的人家,至多是派了长子来送上一份贺礼,大多数是管家前来,还有那么一两户出乎吴蔚意料的,是派了自家的女眷过来送了贺礼的。
吴蔚默默把这几l个派了女眷过来的人家记在了心里,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家一份周到的心思,今后是要把这份心思还回去的。
这些代为送乔迁之礼的人,大都是放下礼物后,寒暄几l句就找个由头离去了,几l位女眷虽然入府逛了逛园子,却也以各种理由,早早就归家了。
除了吴蔚之外,其余人的脸色多少有些难堪,特别是柳翠微。
这场温锅宴她是花了心思的,光是食材就准备了不少,还托人打听了好一番士族办宴的规矩,又怕家里的厨娘手艺支撑不了这样的席面,还专门从外面临时请了几l位大厨回来,两位做热菜的,两位做糕点的。
柳翠微觉得这场宴席,事关吴蔚在官场的脸面,生恐出一丝纰漏,担心家里的人手不够,把信得过的李大姐一家请了过来。
结果就是,温锅宴当日吴宅虽然门庭若市,但也真的只是局限于门口,为数不多的几l家女眷也只是在宅子里逛了逛,夸赞了几l句,就匆匆离去了。
……
别说是柳翠微了,就连李大姐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眼看着开宴的时辰即将过去,冷菜已经上了,却一位宾客都没有,李大姐急的直转圈,一边不解地说道:“怎么都不留下来吃口饭啊,这……准备了这么多道菜,可怎么办啊!”
柳翠微走到吴蔚身边,犹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低唤了一声:“蔚蔚?”
吴蔚转身,朝柳翠微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平静地说道:“要不……咱们今日成衣铺和米庄歇业?也叫上二姐夫一家和张尺,栓子,大家过来一起乐呵乐呵,成衣铺的那几l位,你让她们回去叫上各自的家眷,我去厨房通知一声,热菜先等等,等人齐了再上,让家丁驾着马车去请人来?”
柳翠微仔细打量着吴蔚的神色,见一切如常才点头道:“好,你去吩咐家丁,我去厨房和他们说。”
“好。”
……
很快,家丁便驾着吴宅的马车出发了,一个多时辰后,吴蔚提到的这些人全部出现在
了吴宅,加上成衣铺那六位员工的家属,还有张尺和栓子两家人,冷冷清清的院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天已经有些冷了,柳翠微专门在院内搭了棚子,棚子里还放了许多烧的正旺的炭盆,预热了这么久,棚子里非常暖和。
宾客纷纷落座,还有几l桌空余,吴蔚便让府中的管家,家丁,丫鬟都坐到了角落里的位置,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众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
厨房还剩下一些食材和剩菜,也都被来的这人客人们分了,打包带走。
他们穷苦人家是绝对不会嫌弃粮食的,吃完了饭大家伙儿L还抢着帮忙收拾,真是一点儿L麻烦都没给吴蔚留。
夜里,宾客散尽。
吴蔚和柳翠微解释了一下,宾客们为何没有留下用饭原因,还告诉柳翠微:这件事儿L宜王殿下已经给她打过提前了,没必要把这点小事儿L放在心上。
吴蔚拿过礼单,看着各府大人们送来的礼物,笑眯了眼。
“礼到人不到也是好的!”吴蔚抖了抖手中的礼单,仿佛甩的不是礼单,而是她走向自由的通行证!
柳翠微见状,心中的忧虑也消了几l分,坐到吴蔚身边,笑道:“收了人家的礼,是要回礼的,今后人家有请的时候,你送出去的礼物也不能比这单子上的轻。”
正所谓“礼尚往来”,在梁朝你收了人家的礼,要在之后的几l日提一些回礼过去,不过这个回礼不用等价,也不易太贵重,聊表心意即可。等到人家也有事宴请时,再回重礼。
若是一点儿L都不回,那便是失了礼数。
吴蔚的笑容愈发灿烂,说道:“咱们成衣铺的新系列‘贺新春’的成衣,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做出来十几l套了,怎么?你打算用咱们的成衣给这些大人回礼?”
“是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各家各户都会需要新衣裳的。”
“可这……会不会寒酸了些?”
“谁说的?咱们的冬衣要十几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