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你——”云
栖话说到一半先把自己脸给说热了。
脸皮薄的人在这方面确实吃亏。
段星阁闻言笑得更灿烂了,语气却无比无辜:“就亲一下而已,又不是没亲过……云总这么记仇啊?那你刚刚亲回来了,我还像个蠢狗一样在镜头下被大家看了那么久,咱们算扯平了。”
“……谁跟你扯平了。”云栖气结,抬手抵着他的脸把他推到了一边,“知道自己蠢就闭嘴……别擦了,滚去洗你的澡。”
面对云栖堪称气急败坏的反应,段星阁反而笑着无比灿烂,他听话地收回了手,却趁云栖不注意时,低头在他颈侧亲了一口。
那地方云栖自己平日都不怎么碰,除非是抹药或者洗澡时才会碰到。
此刻猝不及防被亲过,一震难以言喻的酥麻从脖颈处一路攀到脑髓,云栖蓦然回神,拿起毛巾气急败坏地想骂段星阁,转身时却发现段星阁已经走到了浴室前,他的背影看似若无其事,可云栖却陡然发现——
他的指尖在轻微地发抖。
云栖微微一愣,回过神时已经因为一时的心软,放跑了蹬鼻子上脸的小狗。
段星阁洗澡时没关浴室门,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浴室内的水声混杂着外面的海浪声在房间内回响。
方才被闹腾过的心绪逐渐平复,云栖扭头看向了逐渐下起雨的窗外。
雨点由缓即快地拍打在海面上,像是不成章的音符,拼成未知的曲调,描摹他们看不清的未来。
云栖一时间什么都不想做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窗外。
段星阁洗完澡时,他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却见对方一言不发地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眉眼间的笑意淡了许多,浑身上下弥漫的情绪也明显和洗澡前产生了巨大的差别。
或者说,随着十二点的钟声逐渐逼近,段星阁终于维持不住那副演出来的灿烂模样了。
他连头发都没擦,一言不发地走到云栖身旁坐下,发梢滴下的水洇在枕头上,他却跟没看见一样,只是垂眸牵住了云栖的手。
从云栖的角度看去,此刻的段星阁就像是一只落汤的小狗,焦虑地围在主人身边打转,却连叫都不敢叫,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
如此可怜的样子让云栖没办法不心软,他看了对方三秒后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叹自己没出息,还是在叹段星阁撒娇的技术炉火纯青。
最终云栖只能任由段星阁牵着自己的左手,用右手从床头拿起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着,实则一字没有看进眼里,只是在平静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推移。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说不出的气氛在房间内弥漫。
云栖没由来地想到了一种荒谬的可能性,会不会十一点五十九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冲进来把他们杀掉。
亦或者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在十二点整,轮船会毫无征兆地撞上一座冰山,然后他就这么再次的无疾而终。
短短的半个小时中,云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发
生。
时间安稳地跳过零点,来到0:01,像是灰姑娘故事中的午夜钟声一样,响起的一瞬间,南瓜车和华贵的裙摆一起消失。
那些精疲力尽的表演和故意装出的若无其事,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炸开,露出了掩藏在其下的浓烈底色。
云栖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心底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和前世如出一辙的海浪拍打在船身,发出波涛汹涌的阵阵响声。
可屋内,段星阁却攥着他的手依旧一言不发。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云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状态不对。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生还而感到喜悦,便先要为段星阁的精神状态发起愁来:“你……”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毫无征兆地被人扣着后颈亲了上来。
云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猝不及防间甚至忘了反抗。
这和傍晚他故意逗弄段星阁时印下的吻截然不同,其中充满了让人头皮发麻的侵略感和占有欲,带着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的感觉。
唇舌被人结结实实地撬开,口腔被对方的舌尖完全侵占后云栖才蓦然抬手想要推段星阁,然而推了没两下,手套便被人粗暴地扯了下来扔在床下。
双手被人捏住的那一瞬间,云栖浑身一僵,整个人像被关了发条的人偶一样安静下来。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段星阁的触碰,此刻才知道自己完全是大错特错了。
手心被人抵着厮磨,颤抖白皙的手指则被一根根掰开,狭昵的摩挲着,最敏感的指腹被人故意用指甲轻轻压过,而除此之外的地方,白天覆盖过指痕的肌肤被人再次按过,顺着尾椎一路向上。
云栖眸色不住颤抖,呜咽着想要吞咽,然而没等他挣扎,他却听到厮磨间传来了身上人嘶哑又低沉的声音:“别动。”
下一秒,云栖无力地看着那人握着自己的手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