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话已经出离愤怒了,却还是压着火气不咸不淡道:“你愿意为我去死?”
段星阁总算品出了一点不对味,但脑回路清奇的小狗向主人表忠心一般道:“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栖抬眸看着他,似乎只是眸色有点冷,看起来也没有很生气,以至于让段星阁产生了一种错觉。
然而那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喷发前的火山,云栖异常平静道:“你跳下去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段星阁挨了一刀大难不死,再加上被海水泡了那么久,有点缺心眼,一时间竟然没意识到这句话在风平浪静之下的滔天怒意,还以为云栖只是在和他单纯感慨死里逃生的事。
于是他还真的把自己当时的想法一五一十地给坦白了,可说着说着,尤其是说到“我其实不想让哥哥忘了我,但是也不想哥哥一个人,那样太孤独了,如果哥哥有了新人,只要别带他来见我就好,我心眼小,会吃醋”时,云栖那股冰冷的怒火已经掩饰都掩饰不下去了。
眼见着云栖的神色越来越冷,段星阁缺氧的脑子终于宛如回光返照了一样,他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声音也小了下去,直至最后没声了。
屋内陷入了莫名的安静,只剩下云栖用匕首割开布料的声音,只不过对方利落的动作中,段星阁只觉得他想割的不是布料,而是自己的脖子,于是一时间他大气都不敢喘了。
“说的不错。”云栖拿起匕首割断了绑在对方肩头的布料,终于抬头看向了段星阁,“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段星阁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哥哥想干什么?”
“我想扇你。”云栖语气中透着股带着冷意的平静道,“但你伤口还没有痊愈,记住你欠我一巴掌。”
段星阁蓦然顿住了,他的腹部和肩膀上都还带着伤口,疼痛本该让他无心考虑什么旖旎的事,可云栖的话却让他喉结微动,汗毛倒立,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上学的时候。
某一天在学校和同学打球忘了时间,段星阁慌忙地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看着坐在沙发上西装革履面色发冷的男人,当时的他又怕却又忍不住兴奋,甚至对方骂他
时,他想的却是用什么东西,怎么把那张嘴巴填满。
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在现在说出来,恐怕那个巴掌就不只是欠着,而是当场要扇到他脸上了。
段星阁连忙收敛了心头那点堪称变态的思绪,低头承认错误:“当时事出紧急,我太冲动了,考虑得不是很周到,哥哥别生气……”
“不周全?”云栖见他还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一下子便憋不住了,火登时上来,当即冷笑道,“我看没人比你更周全了。几l秒内死后的事都能安排得这么周密,老婆都能拱手送人,谁能有你周全?”
段星阁这才陡然意识到云栖在气什么,愣了一下后喉咙一紧,说不出哄人的慌张更多一点,还是听到“老婆”两个字的兴奋更多一点,但他还是为自己辩白道:“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一个人孤独……”
说到这他看着云栖沉如墨色的神情,一下子止住了话头,当即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我错了,真的错了,真不该说那些话,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气大伤身。”
云栖似乎是气极了,站起来就要走,段星阁立刻急了,连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拦住云栖道:“哥哥别走,只要你不生气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一番话说得可怜又真诚,云栖闻言却轻笑了一下:“什么都愿意做?”
段星阁被他蛊得当场点了点头:“只要哥哥别生气,我——”
他话还没说完,却感觉腿根蓦然贴上了一股凉意,一阵快感瞬间顺着脊椎攀上脑干,整个人蓦然僵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
“那就趁着你还没死,让我睡一次,省得没睡到手某些人就让我忘了他。”云栖收敛了笑意,拿着那把匕首抵在段星阁的腿中间,“用不着等你死了再换人,你这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现在还硬的起来吗?”
云栖冷冷威胁道:“硬不起来我现在可就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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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眸色一凛,立刻游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段星阁那只受伤的手竟然还能动,硬生生截住了明皎的手腕,右手猛地
一用力,硬生生用铁丝勒住了明皎的脖子。
画面像是在这一刻按下了休止符,明皎无力地睁着眼睛,不甘和绝望终于在此刻彻底涌上心头。
可他却只能清楚地感觉着自己力气的逐渐消失,抬眸看着暗无天日的海面,他似乎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原来死亡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原来他也不是什么既定的主角。
先前的一切不过是侥幸,而侥幸,就总有马失前蹄的那一天。
唾手可得的富贵,人上人的生活,设想中他的亲哥哥绝望而震惊的神色,此刻都随着最后一律氧气的耗尽而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