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英俊,隐约间偷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
和小时候宛如童话里小王子一样的长相判若两人。
云栖是个对外貌有些迟钝的人,此刻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段星阁确实足够英俊,英俊到足以成为无数人的……梦中情人。
正当云栖沉浸在如此思绪中时,下一秒,段星阁蓦然睁开了眼睛。
云栖心下猛地一跳,还以为这小子没睡着在骗自己,可那眼神中和往日不同的阴霾让他后背一凉,当即品到了不对劲。
“——!”
手臂被人攥着按在身下,黑夜中,那双眸子宛如饿急了的狼。
云栖想要叫醒他,却陡然想到了医嘱——不能随便叫醒他,不然会对他的大脑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云栖蓦然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放松身体。
可方才动作还无比激烈的段星阁,此刻却突然间没了动作。
云栖一愣,下意识抬眸看去,却见对方支在自己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什么。
他顺着目光低头,刚好看到了自己从睡衣中露出的大片锁骨,以及其上的……蔷薇刺青。
云栖心下蓦然狂跳,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糟了!
段星阁垂眸看着云栖锁骨上露出的蔷薇,一时间显得有些茫然。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哥哥身上不该有这些痕迹,这样就是说……在他不在的这些年中,哥哥身上留下了其他人的印记。!
有人忍不住再在惊呼声中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雪花飘在空中打着旋落在云栖肩头,那一刻,他璀璨得不可思议,天地好像都因他而失去了颜色。
站在云栖周围的所有人都在为他的惊才艳艳而震惊,周遭的喧嚷声此起彼伏,可段星阁的世界中好似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熟悉的乐声中,他蓦然想起了很多事。
他想起自己七八岁的时候,不善言辞的云栖为了哄他喝药,将他抱在怀里第一次弹起了这个曲子。
原本云栖只是随手挑了一曲,可听完后,段星阁乖乖地喝完药问道:“哥哥,这首钢琴曲叫什么?”
云栖道:“《梦中的婚礼》。”
段星阁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惊喜不已道:“我能学吗?等到我们结婚的那天,我给哥哥弹!”
闻风林闻言当场沉下了脸,云栖则是微微一怔。
云明月那天恰好回家,闻言罕见地笑了:“小星星要给我们家栖栖当童养夫吗?”
云栖蓦然抬眸,段云连忙道:“小姐,他胡说的,您别——”
云明月抬手止住了她的话,段星阁眨了眨眼:“什么是童养夫啊?”
“就是从小在我们家,长大后给栖栖当小老公。”云明月难得开了个玩笑,“不过童养夫结婚可没聘礼,你得白给我家当儿子。”
“我不要聘礼。”小小的段星阁立刻道,“我会给哥哥攒聘礼的。”
云明月闻言难得笑了,可段星阁攒足了聘礼后,她却已经看不到她儿子的婚礼了。
段星阁还想起来他十二三的时候,借着学钢琴的名头各种把自己往云栖怀里塞。
那时他已经开始抽条了,云栖再想把他抱在怀里弹琴多少有些吃力,然而段星阁不管这个,他还以为自己是能靠在哥哥怀里的小狼崽,硬把自己往云栖怀里塞。
再后来,段星阁十七八的时候,已经足够他把云栖圈在怀里听他弹琴了。
然而当时的他什么也不敢做,最多只敢从云栖身后撑在钢琴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垂眸看着他想一些不可名状的念头。
而等到段星阁二十出头时,在现实世界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出熟悉的钢琴曲了。
他从未告诉过云栖,病情最严重的那一晚,梦魇之下,他缓缓走到了出租屋的窗边,看着如水一样的月色,正当他打算一跃而下时,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钢琴声。
梦魇中的人行为是没有太多
逻辑的,他听到了琴声却没看到弹琴的人,便更想从窗户处跳下去找人了。
下一秒,一声若有如无的喟叹在他耳边炸开,一只虚幻的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拂去了他眼角的泪痕。
段星阁在那一刻突然惊醒,而后在窗边吹了一晚的夜风。
是梦里的钢琴曲将他从生死一线中拉了回来,自那一天往后,段星阁每次吃药前都会把自己拷在床头。
而吃完药后,头痛欲裂时,他总会梦见有人将他抱在怀里揉着太阳穴演奏着那段曲子。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会有人能一边弹琴一边有空闲的手给他按摩。
可他就是凭借着那点虚幻出来的假象,骗了自己年年岁岁,硬生生捱到了那一丝曙光。
而现在,鼓膜一声又一声的震动告诉他,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雪域之中,那人在万众瞩目的中心,正在为他而弹奏着什么。
回过神时,段星阁蓦然发现自己竟然又没出息地流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