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面。
他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胸口,当即两三步冲上前,单膝跪在地上:“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云栖蹙眉缓了三秒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闻言想开口,但头疼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咬着牙死死地按着太阳穴。
段星阁对于这种药的副作用有充足的经验,见状自然立刻明白了云栖是什么情况,立刻抬手替他按住了他的太阳穴,手下颇有经验地揉了起来。
云栖的症状很快得到了好转,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总算染上了几分人气。
他带着一身冷汗抬眸看向眼前人焦急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安抚道:“没事了……你别激动。”
段星阁闻言却不愿起身,依旧蹙眉半跪在那里,一只手死死地攥着云栖的手腕。
他那炙热的眼神看得云栖心下发烫,脑海中蓦然浮现了刚刚看到的,并列写在一起的名字,于是忍不住看向了掉在地上的那本结婚证。
段星阁见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了地面上的那本结婚证,面色蓦然一僵。
云燕刚说过不让他刺激云栖,故而段星阁其实还没做好把两人结婚之事告诉云栖的打算。
于是屋内霎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云栖深吸一口气道:“我……”
“哥哥是因为看到结婚证才头疼的吗?”段星阁却先他一步开口,攥着他的手腕委屈道,“和我结婚……就让哥哥这么痛苦吗?”
云栖原本装了一肚子的话想说,被段星阁如此委委屈屈的一问,登时所有话都卡在了嘴里。
半晌,他似乎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声音艰涩地转移话题道:“我怎么了?”
“哥哥……因为昨晚吃错了药,”段星阁忖度着开口道,“药物的副作用导致哥哥失忆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询问了表姐,最多一周就能痊愈。”
云栖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而且二十三岁的云栖正处于前有狼后有虎的程度,反而比眼下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云栖更敏锐。
“什么药?”云栖蹙眉问道,“昨晚是在家里吧,怎么会凭空在家里吃错药?”
段星阁闻言头皮一麻。
失忆前的云栖虽然得知他瞒着自己吃药还妄图轻生后无比生气,但他就算真的气极了发狠,也不舍得真干什么。
然而二十岁出头的云栖是个绝对的不稳定因素,他可没历经千帆的云栖脾气那么好。
虽然他把段星阁当成幼崽一样护在羽翼之下,然而没有人比段星阁更清楚,那只是上位者对弱小者的施舍。
一旦他得知此事,用皮带把段星阁抽死估计都是轻的,恼怒之下说不定还会把这不听话的小狗赶出去,这才是段星阁最害怕的事。
“……这些事一时间有些难以说清楚。”最终两相权衡之下,段星阁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而且我说出来的和现实可能也有些出入,怕哥哥误会,等哥哥一周之后恢复记忆,自然就明白了。”
云栖闻言蹙紧了眉毛,很明显对段星阁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但他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问出了自己从苏醒以来最关心的事:“你腰上的纹身,还有上面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段星阁自然猜到了他不记得纹身的事,然而云栖连他本人昨晚留下的抓痕都不清楚,这是段星阁万万没想到的,
他闻言一愣,小心翼翼道:“哥哥连昨晚的事也不记得了吗?”
云栖一顿,余光刚好瞟到那本结婚证,又听到“昨晚”二字,脑海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霎时便红透了。
段星阁见状眨了眨眼,云栖和他对视了三秒才带着一丝不确信道:“……我干的?”
“对啊。”段星阁仗着他记忆力衰退,张口就要胡言乱语,“哥哥昨晚太激动,把我挠成这样,你看嘛。”
说着他拉起自己的衣服,指着那点再不抹药就要愈合了的伤口道:“我还没委屈呢,哥哥怎么反倒来质问我了?”
云栖压根不知道这几年段星阁当了演员,更不知道他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此刻见他情真意切,心下立即就信了半分,蹙紧的眉毛也跟着舒展开来,眉眼间顺势染上了几分愧疚:“那你这刺青……”
“不好看吗?”段星阁对此事却没有刚刚那股一下子就解释清楚的意思,反而挑了挑眉促狭道。
云栖微微蹙眉,哪怕没了昨晚的记忆,但此刻的他还是产生了和当时一样的情绪,只是白天的理智回笼后,没有那么莽撞了。
不过对于段星阁身上突然产生的这个“标记”,他还是有些不喜,只不过作为一个设计师,他天生对美丑就有着特别明晰的判断力。
再加上这纹身分明就是他自己设计的,配上段星阁的腹肌,简直完美符合他的一切审美。
故而此刻的他纵然失忆,却也说不出半个不好看来。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云栖忍不住移开视线:“……勉勉强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