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这是同一个人的足迹。”
王侍郎知道说技术大概率说不通,说了很多人也听不懂,他从来都是会和人打交道的性子,直接改说真实的事迹,杀穿的一个个案子,揪出的一个个凶手,砍掉的一个个脑袋,无疑是最明晃晃的证据。
“这……聂尚书唇角嗫嚅,只感觉方才的言语和质疑有些苍白无力。
殿上众人,也是听得一阵阵头皮发麻,感觉天灵盖都要被冲开。
狄昭昭看了一眼聂尚书,又继续说起来。
他原本是带着一点点情绪的,但随着回忆案情,他的情绪才真的逐渐染上愠怒。
就是这些蛀虫,为了一点钱财,置边关将士生命于不顾,那些次等的武器都是发给最底层的兵卒的,尤其会被范泽言安排去一些非核心的、不受重视的区域。
即使不是主战线,难道他们就没有守卫这个国家,保护身后百姓吗?当兵器被迎面砍断,当箭矢被对方甲胄轻松崩裂,成为敌军刀下亡魂时,可会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只因为寂寂无名,只因为不在主战场上,就只配悄无声息的死去,甚至还要被人评一句软弱孬兵吗?整个组织下面的人,有三成左右是萧徽探查出来的,其余有五六成则是依靠他们活动时留下的痕迹,一层层扒出来的。但凡有交集,交集处必留有痕迹,人类活动的本质就是各种痕迹的交换。
众人安静地听着,也不知是什么默契,没有人再对狄昭昭提出质疑,觉得他年岁稚嫩,办事不牢靠,反而屏气凝神,听得认真。
听着听着,也逐渐习惯了,在心里发颤的同时,竟不得不承认,一点点查出来的东西,还有防不胜防的手段,是极为有吸引力的。
若他们手下有狄昭昭这样的人才,许多人只想到这一处,脑子就疯狂运转起来,脑袋发烫的同时,脑子里不由浮现:政绩,政绩,政绩;升迁,升迁,升迁。
其实当底层的人查清到一定程度,中层的人就藏不住了。就好像一池鱼塘里的鱼,把最多胖头鱼都捞起来了,剩下几只水蛇也就无处藏身,一眼可见了。
“第一个暴露的中层,是这个代号乌头狼的人,乃太原王家三房庶子,行七,名王之节。“狄昭昭看向萧徽和祖父,“到了中层,只靠痕迹物证就不够了,师父抓了一些人,进行了审讯。”
最底下一层的人,因为人多,且要做事,所以留下的痕迹多,痕迹杂,甚至还有一些固定的规律,好搜集。相比之下,中层的人就没这么简单了。他们人数少,因为大多是指挥人干活,出现的频次少,留下的痕迹也少,甚至有些远程指挥。
不过狄昭昭也是才知道,原来师父每次给自己送来的消息,有一半都是祖父派去的人,就地审出来的,师父让他传的那封信,就是希望大理寺支援的。
甚至祖父还远程指导了一些审讯。
“审讯速度非常快!!”
“比我和师父两个人加起来查探的速度都快,总是我们还没查出新的线索,或者上一个还没忙完,审出来的新消息,新线索,新成员就又来了!”
说到这里,狄昭昭就眼睛亮亮地看向祖父。原本落在狄昭昭身上的视线,也都随着他的视线挪动,落到了狄松实身上。
平日里不怎么出风头的狄松实:…”
狄松实并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子,他更喜欢踏踏实实做事,故而前些年寂寂无名。
他至今都闹不清楚,为什么查了一个普通的拐卖案,忽然就声名鹊起了。
到处都是说他是个好官的声音。
他为了震慑宵小,顺势开了几次公堂。
随后是不得不给二郎写序,随后被那逆子拿去胡闹!!竟然还让小童沿街呼喊,简直让人面庞发臊!!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狄松实回顾往昔,再看看如今场面,看着文武百官都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是二郎和昭哥儿!他仔细回想,每一次名声大噪,都跟这爷俩脱不开干系。
狄松实忽然感觉,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站出来简单说了两句:“这案子的审讯其实不难。”
狄松实说的是实话,人数越多,其实越好审,因为可以相互循环利用证词,每个人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说的,每个人又都害怕对方把自己供出来。
况且在抓到这些中层之前,已经摸透了许多下层的信息,带着狄昭昭式独有的清晰证据链。一点点地放出来,足以让闭嘴不言的人胆寒:是谁被抓了?竟然交代得如此清楚透彻?胆子小的更是脸色煞白,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醒来就浑浑噩噩,什么都交代了。
人数众多+证据充足,在狄松实这里真没有什么难审的。即使遇到一两个嘴硬的,用点审讯技巧也就能攻破心理防线了。但在外行人眼里,如此盘根错节的大案,你说好审?呵呵!
狄松实并不知道旁人心中如何作想,只语气平古无波,简单说了两句:“中层里只有两个隐藏的深一点,比如这个祖母绿',他每次连面都不露,每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