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说带比划,捏陶泥小人、小家具多好玩啊!
他还试过专门摁手印玩,再把陶泥滚一滚,掰一掰,那个时候他就看过指印会怎么伸展变化了。
“知道了怎么变过去,也就能想到怎么变回来,是吧爹爹!”小孩扭头去找爹。
当初捏了一个小昭昭、一个媳妇小人的狄先裕望崽沉默。
他们当初玩的是一套东西吗?
合着他才是真玩泥巴的那个。
看着狄昭昭一脸理所当然的小表情,说知道怎么变过去,就知道原来是什么样子。
两个吃的盐比小孩吃的饭都多的大人,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火烧坏了。
狄昭昭小脸写满“你这都没玩过,好可怜”的模样,还大人似的,试图安慰道:
“爷爷别伤心,下次昭昭来大理寺,给你带一个陶泥做玩偶。您找时间玩一玩陶泥就明白了。”
狄松实还尚且有心理准备,高寺卿此刻已经心中骇然。
尽管昭昭说得再简单,再轻松,可他高致远又不是小孩了!
这里的每一枚指印都不好辨认。准确地说,任何一枚指印只要损毁变形了,都是极难分辨的。
指印这种可以直接钉死人的证据,难道他们这些查案的官吏真的不知道有多重要吗?
之所以不用,之所以忽视,只有一个原因,太难了用不来。
高致远可不会真的傻到被小孩一说,就相信这很简单。
“那爷爷等着昭哥儿L的礼物。”相比之前强行温柔怕吓着小孩的刻意,这一声昭哥儿L感情真多了。高寺卿又赶紧跟狄寺丞确认:“这些酒楼的人都审清楚了吗?”
狄寺丞肯定:“都连夜审清楚了,没问题。”
当然不会因为小厮、杂役等人有正当理由进入后厨,就排除他们的嫌疑。
大理寺从昨日开始就连夜审问,人在何处,做了什么,谁人可证?
高强度的细致审问,可不是问
一遍就行,而是来来回回的问,不断挑着细节问。
一遍两遍二遍,看有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一旦有可疑,再多审个七八遍都不是没可能。
除了个人供词前后比对,每个人的证词还要交叉比对,看看能否相互印证。
这样巨大的工作量,全在昨晚连夜完成,不敢耽搁片刻。
于是此刻,狄松实才能十分确定地说没问题。
狄昭昭小脸明媚:“那就是说,这二枚指印,真的很可能是放火的坏人留下的!”
狄寺丞神色缓和:“很有可能。”
高寺卿面露喜色,捏紧拳头:“终于找到点有用的证据了。”如果不是太疯狂,也不现实,他真恨不得把全京城人一个个都逮过来,看看到底谁是这二枚指印的主人!
他看向小昭昭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金疙瘩,怎么看怎么可爱,连小孩嘴角的那点冰糖碎渣,都觉得顺眼极了。
狄昭昭也小脸笑开,露出一点点小白牙。
他美滋滋地一口吃掉一块枣泥软糕,又耐不住好奇心打听:“不是没抓到放火的坏人吗?怎么知道是两个人的?”
他好像听到过几次,说是两个坏人。
狄松实正在翻看录事的记录,找这二枚指印对应的物件,他边看边道:“第二次纵火案的主审从脚印瞧出来的,屋子里有两个人的脚印。”
高寺卿也在查看物证,他也道:
“后面几个现场有脚印清晰的,也都印证是两个人。就是不知道这次二枚指印,是有一枚多出来,还是这次纵火案,新添了一个贼子。”
这个时候地板可是稀罕物,穷苦人家盖房都是土泥地,再好的酒楼,也不会把客人看不见的地方铺上地板,无论竹木板还是青石板。
故而只要天气凑巧,有些潮,或者前几日下过雨,土地偏湿软,人一踩,火一烧,脚印并不难找。
狄昭昭回忆了一下杂物间的脚印,小脑袋点点:“好像是有两组脚印靠火堆多一些。”
这是从第二件纵火案就达成的共识,二人也没多聊,而是继续端详起二枚指印对应的物证。
陶老依旧还没从震撼中缓过神来,因为他是懂比指印的,懂行的人更能体会到其中难度。
他看着二件提取了指印的杂物,更为狄昭昭成功排除指印而感慨,他道:
“能比出来是真的不容易,本来指印就被烧过,再用炭粉法、烟墨法一处理,还会再损失一些小细节。”
他前些年基本只看清晰的指印,对这些小细节没太大感觉。还是经历了这一遭,才体会到这种糊成一团的指印,太依靠纹理间的细节了。
他这一说,谁都能想明白。
高寺卿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即使用再细的毛刷,再轻的力道,再小心地顺着纹理轻轻扫,也难免碰到。”
陶老也无奈:“尤其是把多余的炭粉和烟墨带走的时候,无论吹或者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