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那轻描淡写的小口气,好像跟吃糖葫芦一样简单,狄先裕那点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情绪,一下就被冲散了。
他笑道:“你口气还不小。”
“那爹爹要是不会做这么多玩具,不会重心、重力,受力
分析这些,昭哥儿也觉得爹爹最厉害吗?”
狄昭昭疑惑得歪了歪小脑袋:爹爹明明就会啊!▃_[(”
“那不是爹爹想的,是从别的地方学来的。”
狄昭昭小手拍拍爹爹的胳膊:“那也是爹爹很认真很努力学来的吧?也很厉害啊!!”
狄先裕瞧小孩眼睫毛还湿湿的,却还是眼眸亮亮地看他,被戳得软软的心,难得没带上遇事退缩躺平的咸鱼壳,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是啊,这也是他一点点认真努力学来的。
这些知识,也都是他一张张试卷刷出来,都是他写没墨了一根根笔杆才印刻在骨子里的。
也承载着当年那个盼着美好生活的少年最勤奋、最刻苦的努力和汗水。
深刻到即使二三十年过去,都还没有完全褪色。
能记得就很厉害了!不记得也理所当然!!
他还能给那老摊主创造挣钱的岗位,多了不起的事。
他狄先裕,即使梦想是当一条咸鱼,那是也站在五千岁巨人肩膀上的咸鱼!不虚!
狄先裕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一条咸鱼穿超人服,站在巨大机甲肩膀上的画面,不禁乐得笑出声来:“哈哈哈!”
狄先裕只觉得好像有一道枷锁被打开,眼前的世界都更清晰明亮。
这些年好像被当作耳边风放过去的声音,这一刻,真的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犹如清风拂过,日后再不能扎进他心里,只能让他笑笑了。
狄昭昭水洗过的黑眸也刷得一下亮起来,爹爹的笑容也开始有点像奶糕和糖葫芦了,亮亮的!甜甜的!
“爹爹~”小嗓音欣喜得像吃了蜜糖。
狄先裕舒心到甚至有些得意:“爹说得没错吧?夸夸就是能让人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没错!”狄昭昭很是开心地应道。
哭过的小孩即使笑起来,也让狄先裕有点心疼,揉揉小孩脑袋:“你今儿嘴这么甜,是不是想吃糖葫芦了?”
狄昭昭惊喜:“可以吗?爹去帮我跟娘说!”
“小馋猫。”
“那爹爹是不是大馋猫呀?”
“嘿嘿,那我去跟你娘说,你说她也是大馋猫。”
“不行不行~”
……
***
狄昭昭心情特别好。
就跟这段时间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温度宜人。
小孩蹦蹦跳跳走进大理寺。
“小郎君。”
“狄小郎君。”
“哟,今儿又是小郎君来大理寺的日子了?可真快啊。”
牛捕头带着几个人从外头进来,后面押着嫌犯,见到狄昭昭,回头就吩咐身后手下:“把人押去牢里候审。”
临走前,还从怀里掏出一块黏在白纸上的透明胶皮:“我们已经在现场取到指印了,一对就知道是不是你的,你最好老实交代,要不然被我们大人审出来,罪加一
等,多关几年不说,还要挨板子!”
说完,一挥手,他手下的差役就把人带走了。
那人看着牛捕头手里的像是手印的黑乎乎一团,脸色有一瞬间慌乱,瞳孔惊得放大。
连狄昭昭都瞧出这人有问题了,被押走的过程中,还忍不住扭头回来看牛捕头手上的那枚指印。
自从上一次巡尉血案之后,小昭昭就不怕壮实的牛捕头了,甚至还有点信任和亲近。
小孩好奇地看牛捕头手里的东西:“我怎么感觉这不是他的指印啊?”
甚至大多数人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指印。
旁边立马有人哄笑:“小郎君别信就对了,牛捕头手里的那个,不知道唬过多少人了!”
“哈哈哈那是他自个儿印的,为了看得明显些,他还把手指头左右来回滚,硬是滚大了一圈。”
狄昭昭眼睛都睁圆了些,惊讶地问牛捕头:“你不怕他们看出来吗?”
牛捕头笑道:“这谁看得出来?我站远些,他们就只能看出我手里是一坨指印。”不是谁人都是狄小郎君的!
小昭昭和牛捕头一起往里走。
牛捕头说:“小郎君还不知道吧?咱最近想抓贼都变难了。”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那本《家有小豆丁》也不知是谁写的,还得了狄大人作序,可把某些心虚的人吓破了胆……”
狄昭昭听得腰杆挺直,小尾巴都一翘一翘的。
其实这就纯属一个巧合了。
《家有小豆丁》里头其实并没有写太详细小豆丁被发现的细节。
比如指印不是随便哪个地方就能留,就能取,譬如砸死齐滇的那块石头上,指印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