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先是愣了片刻,显然是没想到,钟先成突然会如此托付他,而后才郑重点头。
“当然。”
“那我们走吧。”
钟先成把车窗升起。
他知道周梦岑是个要强的姑娘,或许并不想让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然而秦墨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再望去陵墓方向,心情如车外渐大的雨势,低沉而压抑。
“您先回,我去陪陪她。”
七年前,他没陪在她身边,已成为永远无法弥补的悔恨。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一个人。!
盛灏?
那当然不一样!
他们从来就没有谈过!
面对秦墨突然的逼近追问,周梦岑不由得屏息,却故作淡定从容:“听起来,秦总谈过很多次,习惯了?”
“没有很多次。”
周梦岑看着他不说话。
“就这一次。”
周梦岑:看来,是真心喜欢那姑娘。
“所以,我们更加不要见面,你说得对,我们可以和解,可以当从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你别忘了,女人的直觉很灵敏的……”
“所以,你是为了我那个未婚妻,一直躲着我?”
周梦岑语重心长:“我这是为你好……”
秦墨掀了掀眼皮:“上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还是我妈。”
周梦岑:“……”
这人还能不能好好沟通了?
她第一次有种无法控制脾气的冲动。
“周梦岑,周六你生日,我还从来没有给你庆祝过生日。”
提起生日,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七年前,那个缠绵的夜。
周梦岑更是不可抑制地肩膀颤了颤,握了握拳头。
“秦总,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如果闹出什么……”
“周梦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什么未婚妻……”
“秦墨!
”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有些失控,却依旧保持冷静。
周梦岑看着他,神色冷冷:“我不会做第三者的。”
秦墨:“……”
不等他说话,周梦岑直接从他手里拿过相册,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转身往停在庭院外面的车子走去。
而直到周梦岑上车,启动车子离开,秦墨才无奈笑出声。
第三者?
她这是终于知道急了?
原谅他确实藏了坏心思,想看她一点一点失去克制,这远比他直接说“周梦岑,我没有未婚妻,所以复合吧!”要更有趣。
直至那车子远离听不到行驶的声音,秦墨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国外电话。
“上次跟你说的,带你‘小男友’回国一趟,时间安排好了吗?”
“下个月?不行。”
“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无论如何,这个月必须回来,机票、住宿我来报销。”
她再不回来,他怕某人连夜拖家带口搬走。
——
清明这日,阴凉微雨。
长华陵园络绎不绝,来往祭拜的人,不顾风雨,只为前来缅怀逝者。
周氏夫妇陵墓前,更是花圈层叠,鞭炮连天。
周梦岑率领族人亲者几十余人,一一上香祭拜,读祭词、行大礼、告亡魂……
周氏夫妇陵墓地理位置本就独特,与公共陵墓相距甚远,周梦岑也不想太过张扬,便在四周都安排了保镖。
有媒体记者前来,也不能入内,只远远拍几段模糊的视频,隐约可见周氏集团董事长清瘦修长的黑色背影,旁人为其撑着一把黑色骨伞,偶尔拍到正面,也是神色忧伤凝重,胸前的白色山茶花格外夺目。
而隐秘的树林之后,同样停着一辆黑色库里南。
车窗降下,秦墨倚在窗边看了许久,目光深邃。
祭拜仪式举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陆续有人离开散场,而那道黑色背影一直立在陵墓前,低着头,一旁有苏琪陪着。
这个画面不禁令秦墨想起七年前那则新闻,她站在同样的地方,捂着脸失声痛哭,最后晕倒被送去医院,住了几天院。
秦墨回想那个时候,他正在做什么?
递交出国留学申请、收拾行李,然后毫无留恋离开。
或者说,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
挺混蛋的。
可那个时候,他以为她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钟老要过去吗?”
秦墨回头,看向后座的钟先成。
钟先成已经摘下老花镜,正擦拭着眼角不停的眼泪,声音哽咽颤抖。
“不了。”
昨日钟先成应约前去颐和公馆吃饭,看到秦墨亲自做的那一桌菜,十分惊讶,每一道竟都是他喜欢的,甚至一些菜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