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凉小心冻着,盈草呢,纸鸢呢,怎么照看小少爷的?”
冯嬷嬷急声呵斥了会,这时候仿佛才看到沈兰棠般行了个礼,道:
“劳烦夫人照看小少爷,老奴因事离开,向夫人告罪。”
沈兰棠温婉一笑:“无妨,孩子没事就好。”
“天晚了,老奴带小少爷进去歇息了,夫人也早些歇息。”说罢,她就抱着谢弘文进屋了。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沈兰棠怔怔地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依旧还残留着谢弘文脸上的触感。
肉乎乎的,真好掐——
她扭头道:“是啊,爹,兰棠好不容易回来,就想歇口气,你还跟她说婆家,孝顺婆婆的,她听了腻烦下回不勤快回来了。”
李辛夷是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儿媳妇,在家还是有话语权的,她都这么说了,沈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
“好,好,不说了。”
“来来,兰棠,吃块娘做的红烧肉,还有辛夷也是。”
“谢谢娘。”
吃完晚饭,又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此时天还没黑,沈兰棠带着几样包裹坐上马车,朝着门口数人挥手。
“爹娘,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好好。”
马车将众人视线抛在身后,日落之后天黑得快了,沈兰棠到谢家时天已然黑暗一片。
谢家院子里有灯,又有下人提着灯为沈兰棠领路,沈兰棠顺畅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在院门口打发了下人离去。正踏入院中,就见皎白月色之中一个肉乎乎的年娃娃从偏房门口走出,揉着眼睛踩着小短腿走到院子里。
沈兰棠:“……”
沈兰棠左右看了眼,不是,他丫鬟呢?
谢弘文还揉着眼睛,嘴里叫唤着:“嬷嬷,嬷嬷?”
“谢弘文。”
沈兰棠一声轻唤,谢弘文立刻放下手指,月光之下,沈兰棠看到他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阿母!”小孩子嗓音脆生生响起。
“嗯,你在干什么呀?”
谢弘文委委屈屈地说:“我想尿尿。”
“你嬷嬷呢?”
“嬷嬷不在。”
大概是有事出去了下。
“过来,阿母带你尿尿。”
沈兰棠两辈子都没带过孩子,自然不知道怎么给孩子把尿,她索性把带到院子假山旁,让他给大自然增加润泽。
沈兰棠在外面等着,欣赏着不受工业化污染的夜空的美好,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道扭扭捏捏的声音:“阿母,弘文不会穿裤子。”
“不可以哦,弘文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穿裤子了。”
谢弘文的确被谢家教育地很好,他哼哼嗤嗤地跟自己的裤子战斗了一会,终于走了出来。
沈兰棠看着他歪歪斜斜的裤腰带还有折叠的裤脚笑了笑,走过去帮他整理,又帮他穿好鞋子。
“过来,洗手。”
谢弘文乖巧地把手伸出来,由着沈兰棠将水浇到他手上,两只小肉手使劲地搓啊搓。
沈兰棠虽说是他母亲,但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日常见面吃饭身边总是围了一群人,此刻在月光下窥视着谢弘文圆润的小脸蛋,沈兰棠做了一件她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啊——”
谢弘文猛地抬头:“阿母捏我!”
“对呀,阿母喜欢你才捏你,这都是阿母的爱。”沈兰棠大放厥词。
“真的么?”谢弘文眼睛亮晶晶的:“阿母喜欢弘文?”
小孩子大抵到了知晓事情的年龄就会知道“母亲”这两个字的涵义,天然地就会想要寻求“母亲”的爱和关怀。
也正是因为这样,谢家才重觅了一位继室,因为一个孩子长大是需要母亲的,哪怕是继母,只要她宽慰他,贴心,呵护他,也总比童年缺失母亲的位置好,至于亲生母亲与继母的区别,要等到他长得再大些才知道。
善良的谎言是必须的,而且她也不算完全说谎啊,谁不喜欢软乎乎的人类幼崽呢。想到此,沈兰棠理直气壮地说:
“阿母当然喜欢小弘文了。”
谢弘文立刻露出大大的笑,毫不掩饰地说:“弘文也喜欢阿母!”
沈兰棠捂着胸口:中,中了一枪。
“真的喜欢么?有多喜欢啊?”
谢弘文露出苦恼神色,过了一会,他伸出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圆圈。
“有这么这么喜欢!”
“这么多喜欢啊,那不是比你阿父还多?”
“嗯,这个……”
谢弘文正要回答,冯嬷嬷匆匆从院子门口走进。
“小少爷!”
她飞快跑上去一把搂住谢弘文。
“小少爷怎么出来了?晚上天凉小心冻着,盈草呢,纸鸢呢,怎么照看小少爷的?”
冯嬷嬷急声呵斥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