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是个秀才,靠教人读书度日,但孙书扬此人却颇有天赋,他过目不忘,常人要花整整一日背的书他一个时辰不到就记住了。除四书五经,但凡议论时政他俱是言辞犀利,笔锋讥讽,因此在乡试中被扣了分,否则他定能位列前几。”
“我在考试前还和他见过一面,劝他在策论时收敛,非要说的话,把十二分的话说成八分,实在不行十分也行。”
“这次考试并非很难,我不认为孙书扬会考不中,因此看到榜上没有他时,我也很惊讶。”
沈兰棠原本是想让林泊桥为她解惑,这样一听,反而更疑惑了。
该中没有中,是考试失利?因为信心满满结果一朝失利所以一时想不开投河了?
似乎,每一种猜测都可以以“投河”为告终。
“小姐。”宝珠见沈兰棠支着脑袋发呆,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姐?”
“啊,你回来了。”沈兰棠回过神。
“嗯,小姐你看,我取回姓杜的
欠方媛媛的钱了!”
“这么快?”
“嗯,那个姓杜的也知道要脸,晓得自己做官没指望了,好像打算到哪家里当先生,就先预支了钱。不知道谁家这么倒霉,让他当先生。”
“那就是别人的事了,你还想缠着他一辈子啊?”
“呸,我才不要!”
“小姐,你点点看,一共二十五两。”
“嗯。”沈兰棠随意打开包裹。
“一,二,三……”
孙书扬,孙书扬……方媛媛。
方媛媛是在晚上失踪的,孙书扬也是晚上吃了饭之后就不见人了。
方媛媛失踪了好几日,被人抓了,孙书扬失踪了好几日,毫无音信,塘里面也没有他。
“……”
一个人失踪,不一定是主动失踪,也可能,是被动失踪!
“宝珠!如果一个人在某一天离奇失踪好几日,是因为什么?”
宝珠:“啊,是因为什么?”
“那如果一个考生,在科举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失踪,是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没有考上,心灰意懒之下窝在某个酒馆喝酒?”
沈兰棠猛一拍手。
“就是了!”
因为时机太过巧妙,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孙书扬是因为科考失利的原因,但或许,两件事根本没有关系,或者,至少不是他们想的关系。
“兰心,宝珠,走,我们再去问问情况!”
统计学告诉我们,世界上大多数案件都是熟人作案,因此沈兰棠第一个找的还是郑清宇。
“郑公子,你知道孙书扬有什么朋友么?”
郑清宇一怔,继而紧张地问:“还没有找到孙兄么?”
沈兰棠摇摇头。
郑清宇表情怔怔,但也知道沈兰棠是为了找到他,很快振作起来:“孙兄性情孤僻,不怎么结交朋友,但是我听他提起过,他跟东阳来的骆有幸,冯浩然相约见面。”
沈兰棠又去找了这两人。
“我们当时是跟孙兄一起做算术题,孙书心算极快,对一些算数难题都有自己理解,我们就约他一块做题,不过也就两日。不过,我倒是听说过同来自徐州的友人请他吃饭,好像也是徐州乡试第一名。”
乡试第一名,好歹也算个现代省考状元了。想到大家都在说的孙书扬为人孤僻,和同为徐州出身的学子关系不好的事,沈兰棠更好奇,那个第一名请他吃饭是为什么事?
沈兰棠这两日就如同被抽打的陀螺,忙碌个不停。
等她见到第一名的解元——
解元听到她说孙书扬失踪了甚是吃惊。
“怎么会?孙兄好端端地怎么会失踪?!”
沈兰棠提醒他:“孙书扬未能进三甲之内。”
“即使如此,他也不该就此失踪让人担心啊!”
“方公子与他很熟。”
“熟倒是也不熟
。”姓方的解元腼腆地笑了笑,叹了口气道:
“孙兄自负身怀大才,素来不欲与我等平庸之辈为伍,但是他家中钱资窘迫,到了兆京后也一直住在郊外,生活拮据,我怜我们终究有同乡之谊,请他喝过几次酒,也就是这样了。”
“孙兄喝酒时还自信自己一定能高中,言语间不免讥讽,我还因此跟他发生过口角,可哪里能想到他会在刺激之下直接失踪!他那性子,实在偏激,可让家中老人如何是好!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忍住不要与他争吵了!”
“不怪你不怪你,他那性子谁与他发生争吵都不奇怪。”
“那你还知道孙书扬有什么其他认识的人,或者出榜前后有再见过他么?”
“没有了,考完试我就不曾再见过他。”
沈兰棠叹了口气:“他如今已失踪了八日了,我与他也只一面之缘,原本惜他才华,但如果他还是失踪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