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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撩门阀公子后 初遇

面,差点忍不住捧腹大笑,费力忍住才问:“罗娘子怎的一人在此?”

罗纨之适时露出为难神色,弱声低语道:“刚才我要到山顶折桃花,半路被护卫阻拦……只能避贵人之嫌,绕路而行,现采花而归,见天色将晚,恐令阿父不悦,不知可否能借郎君车驾顺载,送我下山。”

庾郎君“唔”了声,朝被冷落一旁的车主投去怜爱一瞥,故意道:“罗娘子可求错人,车不是在下的,乃是这位郎君的,你若想借车代步,当求这位郎君才是。”

说罢,他还贴心地把屁股往外挪了又挪,生怕阻了身后郎君灼灼之姿。

谢昀肘撑在蹄形玉几,闻声就将拿书的手垂下。

庾七郎一心想看热闹,他清楚得很,都问到面前了,他也没有非避着不理人的道理。

目光随意递出,只见车外站着一位乌发雪肤的女郎,容貌倒是不俗,不过只是不俗尔,泛善可陈。

恰在此时罗纨之睫羽扬起,盈眸直视。

若说琉璃珠美丽,那更美的便是被光照亮,异彩生辉的琉璃珠。

罗纨之立在夕阳光下,那双桃花眼就好像被柔光照亮的琉璃珠,光彩溢目,那眸转神漾,直令人心魂俱荡。

谢昀垂眸凝视。

这女郎第一次直视他,第一次同他说话,眼中没有雀跃,声音更没有激动,有且简简单单四个字。

“郎君,可否?”

谢郎扶栏回首,他的嗓音比庾七郎胡吹的笛声动听许多,低润沉稳,带着丝弦散音的松沉。

庾七郎放下能吹出鬼音的笛子,耸肩道:“除了这哀音又能如何?陛下沉溺江南富足安泰,毫不理会北方的混乱局面,豫州、荆州的刺史养寇自重,眼看着一寸寸土地都给胡人占去,难难难!”

他把笛子在手里转了个花式,睨着凭栏而立风姿卓然的谢郎又道:“戈阳世家满心欢喜,都盼望能与谢氏交好,可以到建康分一席之地,你倒好,一个不见,躲了个干净。”

“我此行有要事,暂不见人是怕有人在背后揭我底。”

庾七郎马上用笛子啪啪啪打了好几下自己的嘴巴子,“不说,某保证不说!”

他转了个身正举手要朝天发誓,忽然余光瞥见下方灿若朝霞的桃树旁立着一道眼熟的身影。

不是那先前被赶走的小女郎吗?

他立刻转了兴趣,“咦,是那小女郎,怎的一心在摘桃花?”

倘若这女郎再往前走走,就能发现这座别院的大门,就能见到躲在里面的谢家郎。

发现新奇事,庾七郎不光自己独乐,还招呼侍卫一同共享,“苍怀过来瞧瞧,是你们郎君自作多情了!人家可不是来找他的,你们还专登去赶人,羞不羞人?”

苍怀挪步去瞧了眼。

果不其然见到先前那女郎一门心思都放在桃花上,正踩住石头伸出手臂折桃枝。

不过她是怎么爬上来的?不是被赶下去了吗?

看出苍怀不解,庾七郎并起两根指头比划解释:

“这有何奇,前有石阶能上,后面也有土路能爬。”

只是山路险,少有人。

庾七郎递了个挑眉:“你怎么说?”

谢郎君罔顾他的取笑,就评论了句:“倒是个固执有勇的女郎。”

“是吧?少见呢!”庾七郎就喜欢看人吃瘪,心想这谢家郎还看不上这些女郎,但也不是所有女郎都对他趋之若鹜!

谢郎君被他依依不饶揶揄也无动于衷,“天色不早,你该下山了。”

这绝情立马就从陌生小女郎移到庾七郎自个头上,令他心如刀绞,捂住胸口假装痛道:“山太高了,劳好心的‘九郎‘搭我一程吧!”

/

咔嚓——

一枝桃花从树干脱离,带下几片绯红的花瓣飘落,罗纨之收回踮起的脚,忽然间又想起那几个将她从山石阶上赶下的带刀护卫。

戈阳的世家大族里头有几个能使唤得了那等气度体貌的护卫吗?

依她这些年的见闻,若庾家都没有,其他人家更不会有。

那他们来自哪?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罗纨之心跳逐渐加剧,背上都热出了薄汗。

她抱紧手里的桃花枝,赶紧回到先前那条“野道”上。

来时她便觉得此处奇怪,迟山半腰以上并无驰道,若要登山只能循阶而上,她因被侍卫阻挠又不肯放过即将到手的桃花枝,才胡打误撞发现了这条掩映在灌木后的路。

虽是野路,但路面上有许多不寻常的细小碎石,仿佛上特意从他处运来好填平石块缝隙,一些新鲜的桃花瓣被风吹来,被碾碎成泥,显露出两道新鲜的车辙。

罗纨之沿着车辙印往前慢行,时不时退回来反复,终于在太阳曳着余晖时,听见身后蹄声渐大。

她回过头,从幕篱的垂纱里撩开一条缝隙。

与山阶上那几名装扮无二的护卫分作两列,骑马护持着中间那辆深色宽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