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之朝她轻扬唇角。
在她的浅笑中,芩嬷嬷这才回味过来罗纨之先前的示弱,心中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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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郎难道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到老夫人面前,趁此机会引起老夫人的重视?
“芩嬷嬷?”老夫人疑惑身边人没有反应。
难道她不愿意早点还芩玲儿清白吗?
芩嬷嬷咬咬牙道:“老夫人,即便要查,这女郎也不该再留在二郎身边了啊!”
她不屑地瞥了眼罗纨之,道:“听闻常康王看上了这女郎,还想要她,只是二郎不肯,故而还与常康王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是个小女郎,既然被王爷惦记上了,也不好再留在二郎身边了,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气。”
罗纨之没想到芩嬷嬷这么不要脸,身上的血都凉了一半,但见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急道:“老夫人……”
“我来迟了么,好热闹啊。”
人未至,先听见一道笑声,紧接着有婢女挑起遮阳的竹帘,就见一位仪容温雅的美妇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领着几位仆妇进来。
罗纨之马上就认出了她。
是先前在家塾树下见过的那位娘子。
她果然是位身份尊贵的夫人。
“二伯母!”还在老夫人膝边的小女郎立刻站了起来,甜甜喊了声。
萧夫人走上前,顺势把猫儿放进小女郎怀里,叫她到边上玩去,自己走上前坐到老夫人下手的位置。
罗纨之虽然猜到她尊贵,但没料到她就是谢二郎的生母,那位萧夫人。
老夫人拧着眉,“你怎么来了。”
听语气,似乎不怎么待见这位萧夫人。
“我约了罗娘子一起赏花,却左等右等见不到人,这才知道是给母亲请来了,所以也不请自来。”萧夫人对罗纨之一笑。
罗纨之愣了下,触及那位萧夫人和善的目光才明白她的好意,心中微动。
老夫人哼了声,指着她肩头衣摆上残留的木樨花瓣道:“省省吧,谁不知道阖府上下就数你是个懒骨头,无事不登二宝殿。”
花都落了一身,可见在门口站着听热闹不止一小会了。
萧夫人笑吟吟也不解释,伸手淡定地把花瓣拍了拍,才笑道:“这不是事关我儿么,做母亲的自然要担心些,听闻拖了好几日没有结果,我就过来问一句,不奇怪吧?”
事情发生在扶光院的人身上,所以萧夫人说事关二郎也无错。
周围的人,面色各异。
这萧夫人向来随性,不拘小节,故而外边都说她有名士之风。
但是熟悉的人都明白,她才是那个最难对付的。
“芩嬷嬷,你侄孙女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身为长辈应当多开解一二,不该为了一点小性子,耽搁了老夫人以及我们的时间,对不对?”她温声细语,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芩嬷嬷却在她敏锐的目光下冷汗涔涔,讷讷道:“是,老奴回去就跟她说,定要她知而不
言!”
萧夫人转头又笑眼弯弯看着老夫人,“这事本也与罗娘子无关,母亲问她也问不出什么。”
老夫人听出她的意思,没好气地摆摆手,“你既然着急赏花,领走就是。”
萧夫人欢欢喜喜起身拜谢老夫人,“母亲疼我,那我便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说罢就叫上罗纨之一起离开。
从她进来到坐下再到出去,全程不过几句话,未到半炷香的功夫。
可见她实在任性。
罗纨之哑然,随萧夫人一路往外,见仆妇为她撑伞遮阳,她自个捏着把刀扇摇个不停,酷暑炎热令她不适。
可她却还特意来跑了这一趟。
罗纨之不解,萧夫人为何会来“救”她?
萧夫人的住处叫风仪院,四周繁花锦簇,有风来时,花香沁鼻。
正屋窗洞敞开,垂着湘妃竹帘遮光,四角还摆放着冒着寒气的冰鉴,故而比外边凉快不少。
萧夫人换了身浅碧色纱罗裙,乌发松挽,比起在老夫人屋中时松弛不少,随意一抬手让罗纨之落座。
罗纨之略有些不自然。
比起谢老夫人,她其实更害怕面对萧夫人。
或许因为她是二郎的生母,和二郎有着更密切的关系。
而她正为与二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烦忧。
虽然萧夫人一直没有对她表现出恶意,甚至还温柔地请她用茶吃糕点,把她当做需要招待的客人,而不是出身卑微、又“处心积虑”接近自己儿子的谢家婢女。
“在你到老夫人院片刻后我便到了,你别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因我对你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存了一分好奇。”萧夫人笑吟吟望着她。
好奇她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解决。
“夫人言重,还要谢夫人为阿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