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甚至对罗娘子倾囊相授,俨然打算当半个徒弟了……”
“这……严大家也肯?”那男子彻底没了底气,连富甲一方的严舟都肯卖罗家女面子,她的底气确实足。
“怎么不肯了,好几个管事都和那罗娘子打过交道,喝酒的时候都说了,那罗娘子还不是花架子,学得可认真,还真的像是想要做大生意!”
齐娴听得很认真,两只眼睛出神般望向前方,脸有动容。
“你用不着羡慕她,我能纳了你,谢二郎却未必敢纳她。”皇甫倓把齐娴往自己身上搂,冷嗤一声:“他现在是能处处哄着她,但是你看他可有表示过要把她收入房吗?如此无名无分,再多的铺子产业也跟玩一样的,过眼烟云罢了。”
齐娴露出不信的神情。
皇甫倓不喜欢总是被这些世家郎踩在脚底下,好像他们处处更高贵。
见齐娴都和那些无知的百姓一样,对世家总是更宽容接受,忍不住道:“谢二郎倚重的家族,离开谢家他便什么也不是,所以他可以玩玩,但是只要动了真心思,你看谢家会不会出手,谢二郎还会不会护她?”
他也是到了建康才看清楚这些道貌岸然的世家。
“谢二郎才不是这样无耻的人。”齐娴忍不住反唇相讥。
皇甫倓勒紧她的腰,低声在她头顶道:“他不无耻?我无耻?算命的不是说你会荣华登顶么,我给了你名分,给了你地位,让你应了命格荣华富贵,我如何无耻了?”
齐娴“呸”了声,努力挣脱他的手臂,恨恨道:“你当初像烂狗一样在死人堆里呼救的时候,是我忍着恶心把你挖出来的,也是我求哥哥收留你,为你治病养伤,你能有命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的功劳,你就是白白分我一半都是应该的,而不是好像多大方一样赏我一个妾当!”
说到伤心事,她委屈的眼泪都冒了出来,被齐娴用手背狠狠一抹,转而又气狠狠瞪着皇甫倓。
这人完全不管她如何反对,直接跑到皇帝面前过了明路,将她钉死在成海王侧妃的柱子上,叫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宽仁大义,他的知恩图报,唯独没
有人知道她的不愿意!
皇甫倓扫了眼旁边低头垂首的侍卫,皱眉,缓下语气道:“娴儿,你抿心自问,以你的出身,哪能嫁给权贵,做皇室的妾也不比寻常,你应当知足。”
“知足,你怎么不知足?有那么多贵女等着你临幸,你为何不要她们?”
皇甫倓盯着她,但是齐娴从来是无所畏惧,也不管对方心里会不会因此受伤,直言不讳地冷笑道:“无非是你觉得她们跟你一样只有虚情假意,只有利益交易,唯独我曾经对你一片真心,所以才稀罕得很……”
她长自乡野,跟着兄长四处讨生活,早练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故而伶牙俐齿让皇甫倓一口郁气堵在心头。
“今日难得天气好,想带你出来逛逛,我看你兴致也不高。”皇甫倓黑下脸,手指压住她的唇,低声耳语:“而且,你这张嘴还是在榻上比较惹人喜欢。”
齐娴气坏了,张口欲咬他的手,但被皇甫倓及时躲开。
他的手臂锁住齐娴的腰就要把她往犊车上带。
齐娴这才发觉自己又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皇甫倓气疯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这个时候她怎敢随他回去,她瞬间变了脸色,泪眼涟涟地摇头。
“给你做妾,就是由着你这样欺负吗?你这是哪门子报恩?这也不许!哪也不许!我是你的犯人吗?”
皇甫倓看她哭得鼻涕眼泪齐齐流下来,毫无形象可言,不由兴致大减,微松开手,皱眉无奈道:“那你想做什么?”
齐娴哭哭啼啼,但不影响她说话:“眼见就要中秋了,你们都有家人可以团聚,只有我孤苦伶仃……”
“所以?”
齐娴哭声小了,“我想和罗娘子见面,她是我在建康唯一认识的朋友。”
皇甫倓盯着她半晌,才露出浅笑,“可以,只要你能将她请到王府来。”
罗纨之倒是不负齐娴,收到信后,果真就来了王府。
皇甫倓正巧与她打了个照面,两人平淡地点头示意,又错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皇甫倓走出内院就看见门口有个眼熟的男子,他还记得这是谢二郎身边得力的侍卫,似是叫苍怀。
他忍不住讽道:“放心,在我的王府不会少她一根头发。”
苍怀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多谢王爷。”
皇甫倓大步离开,与他的幕僚成公相遇。
“那是谢二郎的心腹,为何在此?”
“虽我与谢二郎共进退,可他显然也并不完全相信我。”皇甫倓顿了下,又嗤笑了声,怜道:“也不相信她。”
齐娴与罗纨之的见面时间并不长,翌日就有专人一五一十汇报到皇甫倓面前。
具体到两人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口点心,虽然谈话的内容在侧妃强烈反对下,她们没能靠近听入耳,但观察两人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