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舅精通玩乐,对于千金楼里的事也是如数家珍。
陆一郎低下头道:“阿姊若是知道我来这样的地方,一定会生气的。”
“欸!你管她呢!她就是喝多了药,把脑子给喝坏了。”
“大兄你怎么能这样说阿姊,阿姊未能诞下皇嗣,已经十分难过了……”
“她是生不出来,但是你还能生啊!”陆国舅砸吧了两下嘴,“你看那美人儿一直在对你暗送秋波,难道瞧不出来她思慕你?”
陆一郎匆匆看了眼舞台中央那位姣丽的女郎,面颊微红道:“她的身份又嫁不得我,我何苦要去祸害人?”
“谁要你娶这样的低贱女郎了?你养在外面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陆一郎吓了一跳,果断摇头。
“不成,我做不来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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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娴从中庭出来,带着侍卫由千金楼的婢女引路前去专门为女客准备的净房。
但是没走几步??[,齐娴就捂着肚子拽住婢女,说自己忍不住了,有没有近一些的。
婢女为难道:“近一些的是给楼中娘子用的,怕怠慢了贵客。”
齐娴连连摇头,白着脸道:“不妨事!”
婢女看她实在着急,只能把她送到最近的净房。
侍卫不便进去,问清婢女这里只有此处唯一的出口,就放心守在门口。
因为这个净房里面还有供人梳妆的地方,所以时不时有打扮艳丽的娘子进出,侍卫两只眼睛应接不暇,也数不清究竟进去了几个出来了几个,只觉得眼睛都看花了。
他耐着性子等了又等,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觉察不对,当即不顾男女之别,径直冲了进去。
里面的娘子尖叫不止,他寒着脸挨个打量,终于发现——齐侧妃不见了!
此事太过离奇,同时也很严重。
他不敢惊动成海王,先跑回去叫了弟兄们马上开始封锁出入口并且搜楼。
雪娘得知成海王侧妃不见了也吓得面无人色,招呼楼里的堂倌婢女一同找起来。
“门口的人都说眼下客人都在赏舞,没有人出来,齐侧妃想必还在楼里。”
侍卫也是这么想的,故而冷肃道:“务必把人找出来,不然成海王定会掀翻你这千金楼。”
雪娘暗暗咬牙。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这大好日子给她找这不痛快的。
“没有啊?没见到有人经过。”几个娘子倚在木栏,遥望中庭的热闹,面对前来问询的人皆茫然摇头。
侍卫环视她们的脸,觉得这些人和千金楼的娘子神情不太像,还想盘问,旁边领路婢女就主动道:“她们是一位贵人养在楼里的,不是千金楼的人。”
她尤其强调“贵人”一字。
侍卫暗想若比成海王还要尊贵,那他确实惹不起,遂对这几位娘子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可是没走出几步,他的疑心越来越重。
回想起那几个女郎站的很密集,几乎是前面堆了一排人,似乎想要挡他的视线,或者说想挡住什么人。
他眉心深蹙,大步走回去。
边上一个年纪小的女郎看见他折返回来,脸色一变,竟紧张地抖了起来。
他更加料定有问题,正要命令侍卫将这些女郎拉过挨个检查,一个圆润的身影硬生生挤进视野。
“干什么!干什么!”
侍卫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旁人,居然是皇帝,正要跪下行礼,就听皇帝更加不耐烦道:“起起起,滚滚滚,别烦人!”
侍卫心想,皇帝总不会藏匿王爷侧妃吧。
更何况他也不敢当面搜皇帝的人,只能作罢离去,去别处碰碰运气,兴许还能快点找到齐侧妃。
“吓死我了……”一位女郎抚着胸口靠着同伴的
肩头。
皇帝正奇怪她们怎么惹上事。
女郎们的裙下就钻出两个面如菜色的女郎。
他费力地弯下腰,狐疑道:这是在玩什么新把戏呢?
罗纨之抹了两下脸⑾⑾[,朝他笑道:“陛下好。”
皇帝这才睁大眼睛,吓得哆嗦:“罗娘子?你这张脸怎么短短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他脸色剧变,“谢三郎给你下蛊了?采阴补阳了不成?”
“……”
罗纨之笑容一收,很想一脚踹翻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皇帝,但想到刚刚他帮了大忙,还是按捺住了。
“我刚也是吓了一跳,好在我这个人对嗓音特别敏.感,这才认出是罗娘子。”说话的女郎当初也和罗纨之一起被捆住等着送给常康王,对权贵欺霸民女之事深恶痛绝,故而罗纨之突然向她们求助,她们就义无反顾地帮忙了。
皇帝对着齐娴左瞧瞧右瞧瞧,好像有点眼熟,但又没有人给他介绍。
罗纨之也没理他,只是对齐娴道:“能躲过他们半个时辰已经不易,很快他就会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