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
“时间会不会有点长……当然也不是催的意思,主要是有其他人在,总觉得有些……”
“有些什么?”
“……”
“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奏酱……速度可以再快一点吗?”
江奏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上的笔速,在白色的速写纸上对男人的眉眼进行精细描摹。“原来你是会在这种事上害羞的性格吗?”
他们在的地方人并不多,只是一个普通的街区,偶尔有好奇的路人往这边看几眼。
头发越过肩膀被扎成一个小揪,男人坐在公共的座椅上努力地摆出随意的姿势,天气很好,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已经失去了灼伤人的能力,落在皮肤上只剩下一些微暖的余温,沉淀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荡漾着勾魂摄魄的光海。
日光似乎也格外偏爱这个男人,每一寸的照射就像是自然的高光,倒映出他漂亮的眉眼,精致而挺立的鼻梁骨,以及有棱角又流畅的下颌线。
她只需要把眼中之景如实地复刻到白纸上,就已经让人心眩神迷。
有时经过的路人也会忍不住停住在画旁片刻,时而看人,时而看画,最后又分不清到底是在画人还是人从画里跳了出来。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萩原研二表情短暂地脱离了一下管理,又很快恢复,“因为一直被奏这样认真地注视着,心跳跳得好快,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忍不住丢脸了。”
“嗯哼?”
“好紧张……”萩原研二轻声说,“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惜画得再久最后还是会有结束的时候,画完之后,江奏把画当做礼物送给了萩原研二。
他们两个约会的次数实在不多,甚至可以屈指可数,她自己也能感觉出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太少,本来以为对方迟早会放弃,毕竟过久的单方面的情感付出总会让人感到疲倦,但他却好像全然不知疲倦。
“希望我画画的技术还没有退步。”
“我觉得是有点退步的,”帅气的警察眨了眨眼睛,“把我画得太好看了一点,总感觉我自己反而没有画像上的这么帅气,这就是所谓的‘艺术要生于现实,但是又要有一定程度的超越现实’吗?”
“没有那么麻烦,我是写实派的,”江奏道,“我只是画出了我眼里的萩原研二而已。”
萩原研二:“……”
他的眼睛就像被忽然点亮,里面燃起了比太阳更炽热的火光,情绪如同春季被解封的冰块,汹涌的潮水奔腾而下,无法抑制。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江奏愣了一下。
这实在不是个什么过分的请求,她慢吞吞道,“如果我说不可以,你是不是会哭出来?”
萩原研二张开手抱住了她。
她仍旧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比起从前,其实大有变化,就好像拼图,她即将要拼到最后的几块,拼凑出一个完
整的萩原研二,这又使她莫名地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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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抱了有多久时间,也许有几分钟,当他松开手的时候,江奏身体稍微踉跄了一下,萩原研二连忙伸手扶住。
江奏:“……”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她又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纸片人。
她的手速确实没有从前的快,毕竟精神力被分为三份,现在主体只存在了一份,难免也有些反应迟钝,有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延迟,身体就显得笨拙了点。
如果将身体比作自己操纵的木偶,那么现在操纵着木偶的线已经断了好几根,她尽力地减少自己的动作,还是不可避免地在细节处透露出了几分力不从心。
“可能是坐的时间久了,腿有点麻,等待会就好了。”她随口敷衍了几句。
美国那边最重要的事情已经打完了地基,剩下的是只需要收尾,而收尾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她很快就可以恢复原来的状态。
是时候该结束“樱”的使命了。
有些故事在中途画上句点就是最好的结局,一个有头有尾的圆满故事,虽然让人喜欢,但是缺乏记忆点,只有戛然而止,在最高-潮的地方突然断掉,才会让人流连忘返,在心里铭记。
萩原研二感受着扶住的这具身体的摇摇欲坠,垂下眼睛掩去心中的忧虑。
自从那次突然昏迷,在医院人事得不知躺了几天醒来后,她的状态和从前相比,明显能看出来有差距。
那个时候他也以为是在医院躺的太久,所以导致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可是最近他发现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她的情况比过去还要差了。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一点,从小时候就期待的长大,期待迅速到来的未来,此时此刻,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无名的未知恐惧,像乌云一样朝他笼罩而来。
***
与此同时,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