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跟逐光会有关,他们欠我的东西,我会自己伸手去要,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在你的眼里,我的这条命一文不值吗,Gin?”
琴酒按捺下心里莫名其妙的焦灼和烦躁,不耐道,“我的想法和组织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野格酒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她小的时候——从前根本就没有这么优柔寡断,也完全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也许真的是受到了那群该死的警察的影响,她竟然变得如此软弱。
她冷笑了一声,“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你是组织的傀儡吗?”
琴酒也开始不耐烦,“你一定要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么?”
“你是希望我把你当成无关紧要的人吗——”
琴酒的呼吸滞住。
他为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而困惑,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抿住唇没有说话,因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看见他手臂上的虬结的青筋,银发男人像只被无形的牢笼困在原地的焦躁野兽——她忽然由衷地同情起对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绪。
“我本来以为,你今天是为了别的事情找我。”江奏突然开口。
情绪被中断,他抬起那双冰冷的绿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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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她说。
琴酒没有打断她,眉头微微蹙起。
“今天是京极理奈的生日,”江奏压低了声音,“不是‘寒河江奏’的生日,我原来以为你知道的……因为只有你知道,原来是我想多了。”她自嘲地笑了声。
“京极理奈”为了卧底警方早就已经在组织消失了,而消失这种字眼,在组织里消失往往可以直接和死亡挂钩。
而“寒河江奏”,不过是个虚拟出来的人物,从头到尾就是虚假的,不存在的,户籍上的生日日期当然也是一个性质。
她已经失去了在这个社会上的真实身份。
这根本就不算是一件大事,甚至根本不算一件事,组织失去真实身份的人不在少数,更多的人连身份都没有,甚至连名字都是虚假的,但照样生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都无需计较。
他觉得她小题大做:不过是个出生日期而已,明明从前都没有在意过生日这种事,为什么现在就突然在意了?
“没有人在意‘京极理奈’,”女人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变得过分冷漠,“不需要你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Gin,我只不过是你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而已,对吗?”
无力反驳。
因为她确实说中了对方的心思。
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被她说出来,他居然生出了一点亏欠的念头,哪怕不多,却也足以让人感到不适应。
江奏继续道,“你是这么想的吧?只要听话够用就行了,其他的事根本就不重要。”
黑色风衣下胸膛起伏的幅度变大,银长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樽冰冻的雕像。
他应该嘲笑她现在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少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思考上和可笑的妄想上。
最好用的刀只有一把,但听话的不缺。
他根本不需要站在这里看她发疯。
“放心好了,”她讥讽地笑了一声,“逐光会,如果事情真的是他们做的,这个公道我自己会讨回来。”
“我不需要组织来帮我算这个账,也不需要你。”
她站在他的面前。
不是第一次见面时,个头才刚到他膝盖,脸上婴儿L肥和稚气都未脱去的小女孩。
不是在组织里训练时会为了零花钱厚着脸皮叫他大哥的小跟班。
不是小孩子得不到糖的哭闹,而是身为成年人的清醒宣判。
“逐光会和组织有合作。”良久,琴酒终于开口。
果然。
“如果确定是他们的人炸的山,我会让他们把人找出来,”琴酒道,“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顿了顿,他补充道,“你是组织里的高级干部,不是那些废物杂鱼能比的。”
所以,暂时还不能让她生出对组织的不满之心。
“是吗?”她兴致不高,“那谢谢?”
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小虫子在身体里游走,将血气扰乱,无论如何又都抓不住,浑身上下都躁动着,奔腾的血液叫嚣着找不到出口,只能冲得头脑发胀。
“……”琴酒深吸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换成别人直接开枪干掉就好,现在却不行。
“想要什么礼物?”他妥协,多少有点迫于烦躁。
“你身上的。”
“自己拿。”
无非是枪而已,他想。
腰上一沉,唇上忽然传来剧痛,血腥味刺激神经,那双绿色的眼里蛇一般的瞳仁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