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用着还不算特别娴熟的缩距能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嗅觉比视觉更先捕捉到了一些令人的线索，鲜血、死亡……种种不祥的味道不由分说地涌入鼻端，六眼只慢了一步，将地上那些被分尸的人类尸体尽数捕捉到视网膜中。
满地的残肢碎块，有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的……充满着污浊之气的咒灵残秽星星点点布满了地面，这让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随即又沉默下来——
残留的污秽……他不至于认不出这是朝夕相处的好友的咒力残留。
他嫌弃夏油杰的正论，但其实偶尔也会将对方的想法作为自身处事的准绳。
即便已经处理过许多咒灵事故，但眼下所见到的场景，被称作为“人间地狱”也绝不过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五条悟的脑袋里闪过很多种念头。
傻这个字当然跟他扯不上任何关系，只是有些事情，情理上难以接受。
“你来了。”江奏察觉到有人
过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为了能够复制【咒灵操术】，系统将这个技能直接从对方身上剥离下来，只有等到技能100%复刻成功才会把初始文件还给原宿主，不过按照现有的速度……夏油杰估计得老老实实当一段时间的普通人了。
这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六眼扫过针头，“他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他醒来你可以直接问本人。”江奏非常爽快地自曝道，“不过如果你想征求我的意见，我的答案是……他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说不定是场早有计划的阴谋。”
——她也确实计划了不久的时间。
说谎话的技巧在于半真半假，也给自己以后留点余地。
想要达成技能复制的先决条件，就必须获得咒术师本人的同意，如果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足够长她还有把握可以试试，但时间有限，直接对对方提这种要求，显得过度冒昧，再加上不能回溯，就只能选择更为保险的方式——直接把对方干晕。
沉默就相当于默认，没什么毛病……
在此之前，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夏油杰身上发生的问题，不过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确实没想到夏油杰居然会疯到这种程度。
五条悟闭上眼睛，脑海中迅速把一切串联在一起。
突然增多的任务、杰若无其事的回避神情、态度变得奇怪的高层……他的头脑并不简单，只是因为实力有时难免丧失了对于危机感的嗅觉，现在一被提醒，很快就想起了之前种种不当之处。
他隐约有所预感：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沉默地把他们的命运推向一个未知的、莫测的未来。
其实从来都没有薛定谔的猫，因为笼子在一开始就已经被打开了。
“你说的没错。”五条悟道，声音冷了下来，“这件事确实不简单。”
夏油杰犯下的罪行，应该由他自己去承担，但和他无关的，也不应该他去承受。
江奏：“。”
虽然不知道对方心里都脑补了些什么，不过这结果让人很满意。
五条悟直接把夏油杰从地上扛了起来，身体接触，散漫随意的神情从那张精致的脸上褪去，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冷意。
不对。
“杰的咒术呢？”他有些惊愕地停下来。
咒灵操使身体内部的咒力循环就像被挖掉一部分，虽然还能如常流动，但那里出现了一个缺憾。
失去咒术对于咒术师来说，简直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
与此同时，一道攻击从身后袭来！
当！
清脆的金属相击声响起。
一把锋利的匕首被弹开，插进了旁边松软的泥土里。
一名身穿蓝色羽织的清秀少年凭空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发丝轻软地垂下额头，遮住了上面的钵卷，手中握着一把打刀。
这刀相当眼熟，江奏想起……不就是她的大和守安定吗？！
之前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女孩正满脸怨恨地看过来，“肯定是这个女人对那位大人动的手！”
“那位大人倒下之后就没有其他人来过，她一直都在这里！”
“不准冒犯审神者大人，”大和守安定冷冷呵斥，根本没顾及在面前的不过是两个几岁大的小女孩，手中的刀锋仍旧相向，语气狂傲道，“就算大人动手又怎样，他犯下杀戮重罪，作为惩罚，哪怕是以命抵命都是应该的。”
先不说刀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人……江奏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又默默叹了口气，五条悟看过来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
“请原谅我……”少年转身，以家臣之礼跪拜，深深垂首，“主公大人，是安定救驾来迟。”
江奏：“……”
救命，这什么离谱的中二剧本？！
“你在哪里？”五条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