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诸星大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推开门,时间已经很晚,房间里没有开灯,这个时候的赤井觉通常睡着了,他放轻了脚步,没有打开客厅的灯开关,只是用手电筒照亮。
灯光一闪,一张苍白的,没有表情的人脸突兀的出现在黑暗的房间里,他握着手电筒的手指一紧,下意识把手伸到口袋里,随即才意识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是谁。
“……你怎么还没睡?”他松了一口气,为消失的午夜幽灵剧场,看了一眼时间,确定,“现在已经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
夜里微凉的身躯投入了他的怀里,就像一滴水落入池塘,寻求到了最终的归宿,他还保持着那样询问的姿势站在那里,身体被紧紧抱着,就像浮木之于落水者,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拍。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琴酒想要我做他的金丝雀。”
江奏毫不心虚地控诉道。
毕竟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情人?”
日语里的情人和汉语里的情人完全是两码事,完全不能用恋人之类的释义,准确的来说更贴近于“情妇”这样的表述。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琴酒!她记得京极理奈马甲还在的时候对方也没有过什么花边新闻,哪怕是和贝尔摩德,至少她的印象里两人也没有发生过什么调酒行为,至于琴酒的正常生理需求,有那还是有的,反正她也近距离调查过几次。
这才多久不见就已经有这样的花花心肠,看来酒厂真是一个坏地方,琴酒现在也同流合污了。
“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他平静地说,眼神甚至带着一些冷漠的嘲讽,“很惊讶?很失望?以为我没有过女人吗?”
他原本就不是多有道德的人,现在把这些话说出口,心里隐隐有几分快意。
可是眼前的女人——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点,那种微末的愉快就像沙子一样,被风一吹就散去了。
“你想让我成为那些女人之一?”江奏道,“恐怕不太可能。”
“之一?”琴酒回味了一下这个词,勾唇嘲弄地一笑,脸上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恐怕你还没有这个机会,我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要的垃圾桶,你配合宾加酒,无非就是想知道在我心里的重要性。”
“不值一提。”他说。
哦,江奏自动翻译破防三部曲:你以为我很想要你吗?其实你也没那么好,我根本就不稀罕。
“如果没有那样的觉悟,就滚远一点。”琴酒下了最后通牒,“看在过去的份上,这次是最后的警告。”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也出手救过他,就当还了过去的那一回,从今往后,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以后再见,只凭心情。
……
诸星大也没有很怀疑她说的是假话,以琴酒之
前在她面前表现出的种种异常,往男女方向去想并不为过,对方本来就是犯罪分子,不能指望道德水平多高。
“我不想被他关起来,”她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服,抽了抽鼻子,以此掩盖并不存在的泪水,“也不想成为他的玩物。”
反正诸星大也不可能去找琴酒对峙这种事情。
诸星大:“……”
诸星大默默低下头:道理他都明白,但是她能不能不要再玩他的胸肌了?
话未必是假的,但是所谓的“害怕”情绪还有待商榷,多半是伪装出来的,也许是知道不管怎么演他都不会相信,所以干脆放弃在这上面花费力气,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对方有时候的行为真是匪夷所思。
“不会发生那种事的。”他说,“如果他真有那种意向,我会想办法拖住琴酒。”
“我可以相信你吗?”
“起码在这件事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我的人品稍稍有点信心吧,觉。”
和她之间似乎永远蒙着白雾一片,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朋友扯不上,因为比朋友要更暧昧一点,说是恋人又毫无说服力,他们从来没有给过彼此任何承诺,又对双方的怀疑和利用心理心知肚明。她对他大概有几分肉-体上的欣赏,他也心知肚明,似乎顺势而为,发展成一段互助互惠的开放式关系也不错,但那样多半会使原本就复杂的情况变得更加难解。
在组织这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上,她和他是唯二的舟楫者,必须上岸。
然而他的防备成了多余,琴酒接到任务暂时离开了东京,对诸星大的任用倒是还和过去一样。
“这段时间不要出差错。”
诸星大意会了这句话:如果能把握住机会,这次就是他获取代号的最佳时机。
宾加酒对琴酒简直烦得彻底!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东西,偏偏目前暂时拿对方没办法。
如果能有压制他的筹码就好了,可是如果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