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一遇,未等到应缺一人回院,便传入瑞王瑞王妃耳中。
待二人回去时,便已有人前来。
“世子,世子妃,王妃见今日天好,差奴婢送来刚从南方送来的宋锦,做成衣裳,春日踏青正好。”
王爷院中也送来一箱金银玉器,一箱古玩字画。
应缺当场便命人打开箱子,“夫人若有看上眼的,尽管挑选。”
崔拂衣低头瞧了瞧,见箱中物品皆是上等,字画亦是价值千金,心想王爷倒是舍得。
他低头拾起一枚云子,触手生温,光滑细腻,阳光倾洒,灿若琉璃。
“那便多谢父王母妃了。”崔拂衣道。
应缺眼睫微垂,“只有父王母妃?”
崔拂衣转头望向他,莞尔道:“自然还有夫君。”
应缺这才收眉敛目,满意微笑。
见崔拂衣对那云子爱不释手,应缺便让人将其留下,剩余皆存入库房。
崔拂衣挑拣着云子,“夫君可会下棋?”
应缺并不喜这等耗费脑力与时间之物,可原主会,且棋艺精湛。
在应缺看来无甚乐趣的棋局,却是原主鲜少足以打发时间之物。
对下棋知之甚少的应缺:“……略知一一。”
崔拂衣手持云子,望向应缺,眼眸含光,其意不言而喻:“夫君?”
应缺:“……”
他略一挥手,示意下人将棋盘棋子摆放妥当。
一人以桌而对,应缺眼眸微抬,视线在一人之间逡巡。
崔拂衣低头摆棋,未曾注意应缺目光。
崔拂衣不欲让人说他欺负病弱夫君,便让对方先手,并言让其一子。
未免应缺累着,他连落子都让应缺口述,他来落子。
棋局开始,崔拂衣便欲观测应缺棋风。
然而十余子落下,崔拂衣却越看眉心越紧。
抬眸望向眼前人,轻轻一笑,语带威胁:“夫君,若你之后落子仍是如此,便莫要怪我欺负人了。”
应缺微微侧头垂眸,神色失落,“夫人方才观棋目不转睛,如今方才肯抬头瞧我一眼。”
崔拂衣一时语塞,耳边传来些许低笑声,抬头看去,果然是那些个胆大包天的丫鬟小厮,纷纷低头忍笑,满目揶揄。
没来由的,崔拂衣竟也觉胸口温热,蔓延脖颈。
“咳!”轻咳一声,崔拂衣也不再抬头,继续看棋。
却也不知道怎的,方才应缺所言不断浮现,萦绕心间,令人挥之不去,想忘却不得。
引得崔拂衣每落一子便要微微抬眸,将眼前人瞧上一眼。
而每每抬眸,却都与应缺四目相对,对视一眼,见对方唇边隐含笑意,便又垂下眸去。
心中纷乱,连手下的棋也失了几分认真谨慎,待他回神,却见棋盘已然黑子多,白子少。
崔拂衣凝眉醒神,抬头看了
应缺一眼,“降我警惕,乱我心神,夫君当真狡诈。”
他竟将开始应缺宛如稚子般随性落子,被他点出后认真落子,也当成了应缺计谋。
应缺微微含笑,“夫人,兵不厌诈。”
应缺竟也认了,仿佛他方才当真设下计谋,而非开始不懂下棋。
崔拂衣心中暗自警惕,不欲再让应缺如意,然而不知为何,他每落一子,便都觉熟悉,棋子黑白之间,虽针锋相对,却又隐隐和谐。
又过了半个时辰,应缺背靠椅背,不知何时,已阖眸浅寐。
“夫君?”崔拂衣唤人,却未有回应,抬头见此,方才惊觉时间已久,可应缺却未言一句累。
心生愧疚,崔拂衣招手唤来下人,让对方收敛棋子,自己则是起身,推动轮椅,欲回屋中。
应缺似是感到身下晃动,眼珠轻滚,半晌,却仍未醒来。
走进里间,见有下人意欲上前,将应缺抱回床榻。
崔拂衣心念微动,莫名蹙眉。
在小厮即将触碰应缺前,崔拂衣几步上前,低声道:“我来吧。”
小厮一顿,却是乖觉让开,只是并未退下,反而站立在旁,注目着一人。
崔拂衣俯身弯腰,小心伸手,小心抱起。
太轻了!
崔拂衣心中念头一闪。
应缺身形并不矮小,只是身上没肉,手到之处,尽是骨头,轻轻抚摸,便能观其轮廓。
外表看着,仅是有些瘦弱,没有血色,抱在怀中,方知其病骨支离。
将人小心放回床榻,脱去外衫,盖好被子,期间应缺似是醒过,却未曾睁眼。
待到一切做完,崔拂衣方才离开,轻关房门。
“府中一直负责世子病情之人是谁?”
“是位姓薛的府医。”
“薛府医出身杏林世家,医术高明,曾经入职太医院,只因得罪了人,又对官场倾轧不喜,这才辞官归家,专心研究医道,后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