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当时把人送去县里治了一个月,没治好,回来之后我那几个舅舅舅妈嫌麻烦,都不肯照顾我姥爷了,还觉得是我妈多事送去治疗,才让老人家拖着没去世,认为我姥爷那情况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总之我姥爷后来就在我家住下了,不然你以为我家里为什么那么着急让我结婚?就是因为觉得家里糟心事儿接二连三发生,想要办个喜事儿来冲一冲。”
叶青看向顾卫东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所以这位上辈子就是这么一步错步步错,把自己大半辈子都这么给搭进去了啊。
叶青取了银针就进了顾家院子,那边苗翠兰已经把顾卫东那屋给腾出来了,顾家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地把苗姥爷给挪到了炕上,一看叶青进来,苗翠兰就急切地走上来要开口。
叶青一把拦住了顾婶子:“婶儿,啥话都不用说,我这就给老爷子诊治,不管情况好或者坏,我一定尽力而为!但如果要是连我都没办法的话,那我觉得你们也就不用再费心思上县里了,别浪费那个钱,明白吗?”
苗翠兰眼圈一红,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叶青蹲下身来给老爷子查看,一会儿探脉搏一会儿又在脑袋四周摸来摸去的,还时不时按一按胸口,捏一捏脚踝,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有十来分钟,顾家全家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每个人都紧盯着叶青,大气也不敢喘。
在经过仔细的检查后,叶青开始下针,在老爷子的头上扎了足足二三十针,捻动飞针随着脉络不停旋转,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钟,直到叶青脸色发白,累得手都不自觉地开始发抖了,才将银针一根根撤下。
这时候,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苗老爷子,不仅缓缓睁开了眼睛,甚至连僵硬的手臂都开始缓慢抬了起来。
看到苗翠兰后,他张了张嘴试图说点啥,但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苗翠兰赶紧看向叶青。
叶青忙解释道:“高血压导致的脑实质内出血,小动脉发生了病理性变化,管壁上应该是出现了玻璃样或纤维样变性,但问题说严重倒也不至于,刚刚经过我的施针后,基本是没什么太大危险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尽快用药进行调理,但还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个问题,我手里头没有现成的药材,得进山去找,最好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顾家几人异口同声喊道:
“明天我陪你去!”!
“倒也不是真的完全生不了,就是得好好将养,花个七八年才能慢慢调养好,每个月怎么着也得吃上一副药方子吧,花费可能也不多,五块钱就够了!”
这还得了,他们那穷山沟沟里头本来就穷,为了不让三十多岁的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东家借西家凑的,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凑了八十块彩礼,就为了买个媳妇儿回去赶紧传宗接代。
结果现在这个物色好的媳妇儿竟然不能生了,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药罐子,每个月得花五块钱治病,这哪家能承受得了?
五块钱,都够他们家全家每年的油盐酱醋开销了,每个月要花五块钱,谁家娶回去的婆娘能这么败家?这娶的怕不是媳妇,是娶了个得供起来的祖宗!
那对母子俩当场就破防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抓什么王春花啊,一转身就齐齐朝着王婆子那边冲了过去,上手就开撕:
“你这个丧了良心的毒妇啊,竟然敢骗我们家那么多钱!我儿子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娶个媳妇儿容易吗?你竟然敢把个不能生蛋的母鸡塞给我们家,是想要让我老孙家绝后吗?真是太欺负人了!”
王婆子被叶青给定住了穴位动弹不
得,这会儿被那母子俩混合双打?[(,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不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跟个疯婆子差不多了。
叶青满意地看到这三人起内讧,狗咬狗一嘴毛之后,这才大发善心,把王婆子身上那根麻痹了她下半身运动神经的银针给撤了。
一被撤掉银针,王婆子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愤恨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连带着断掉的半截黄牙一块儿给吐了出来,然后指着那对母子俩就开始疯狂喷粪。
另外那个老婆子当然也不是善茬,马上就反呛了回去,两人在院门口当着众多围观群众的面迅速展开骂战,一个又一个本地方言不要钱似地往外蹦,语速快到叶青这样的外地人完全跟不上也听不懂了。
这时候三人似乎都已经忘了来靠山屯的初衷,不管是那对母子还是王婆子,都没再正眼看过王春花一眼。
一个不能再生养,还欠了一屁股外债的女人,长得又不够漂亮标致,在那三人看来就形同废物,根本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了。
“妈,甭跟这死老太婆废话!上她家去,让他们家还钱!敢不还钱,咱们就打她儿子一顿,废掉她儿子一条腿,看她还骗不骗人!”
那个矮瘦男人知道打不过叶青,所以哪怕挨了两鞭子,也不敢在叶青面前造次。
他也歇了要抓王春花回去做老婆的想法,不想继续在靠山屯丢人现眼了,只想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