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进来?”
姬令羽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遥遥地从屋内传来,有种雾里看花的美感,当之无愧的听觉享受。
可惜在场三人没一个有心思品味。
萧玄舟眉心略压了压,瞧了一眼尹萝。
刚稍微放松点的尹萝:……
擦。
狐狸精你说话就说话,搞这么暧昧干什么?
萧负雪的脚步停下。
尹萝心惊胆战地跟着停,脸上做出困惑的表情,佯装不知姬令羽在喊谁。她这会儿还靠着正牌未婚夫,整个儿就是“感动吗?不敢动”.jpg
大约是无人应答,姬令羽察觉到了不对,竟自己走到了门口来。
他身着一袭素色衣袍,如斯寡淡仍难掩其风采,反而在极淡间愈发衬出了他姿容的昳丽惊人。
发间银色已经完全褪去,过腰长发恢复了纯正的乌色,柔顺地垂落在身后,被一根藏青色的布条简单绑起。全身上下不饰一物,只有手腕上的赤金镯子是仅有的亮色点缀。
……有一种在看红颜祸水大美人回归家庭,居家温婉场合的感觉。
尹萝被自己的可怕联想精神攻击到了。
姬令羽就算是回归家庭,估计也是盘算着怎么把这个家一网打尽吧。
姬令羽最先看见的便是尹萝。
更有威胁性的人就站在门边,他仍然无可避免地被尹萝吸引,这是血誓的弊端。
妖永远是不知满足的,伴侣是唯一的救赎。
纵然她此刻以从未展露过的姿态依偎在他人怀中,纵然他心底的仇怨与憎恨不曾消减半分,意欲亲近的渴求仍然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她百般地羞辱他、欺凌无度,还要带着未婚夫来见他。
等解除了血誓,一定要杀了她……
害怕姬令羽又冒出什么奇怪的话,尹萝抢先道:“你已经能下地走动,看来伤已经好多了。”
姬令羽眼不转睛地望着尹萝,单单是这个眼神便可称得上是含情脉脉,比方才那句问话的杀伤力还要高出翻倍不止。他嘴角掠起一抹笑,悠悠地扫过在场另外两人,嗓音和软:“伤么……托姑娘的福,已经好多了。姑娘难得来见我,怎么还带了旁人?”
听了前半句,尹萝的心刚放下,紧接着就再度悬起:“……”
“姑娘”这个称呼还能说是不了解她的身份,那个“旁人”是不是太明显了?
没看她这会儿正跟“旁人”贴贴吗!
这狗狐狸居然还会泡茶——话说他有什么泡茶的资格?
“这是我的未婚夫婿。”
尹萝再次紧急描补,不论是哪种场合,做定身份都是很重要的事。要是让萧玄舟自己开口说,那就晚了。
“他知晓我途中救了你,特意来看看你。”
尹萝对姬令羽全然没有信任可言,但她此前多次铺垫,让姬令羽“配合”她,经过这么几轮拉扯,也该有成效了。
姬令羽闻言,眼波摇晃,随即垂下眼,万分失望的模样:“原来姑娘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后半截话隐没在逐渐低落的语气中,满怀消沉。
别搞啊你!
小心茶摊都给你掀了。
“呵呵,是啊。”
每一个呵呵背后都藏着尹萝真情的脏话,“他先前在外有事,我与他难得一见,难怪你不知道。”
萧负雪眸光沉沉地打量着姬令羽,听见这话,忽而产生了一股愧疚,随之而来的便是割裂感:
她的未婚夫并不是他。
可他跟着她这样来见人、同她秘而不宣的密切,她所认定的未婚夫又究竟是谁呢?
这样的念头他从未生出过,一时间竟被自己震慑了心神。
萧玄舟的视线在姬令羽和尹萝之间来回转了两遭,这场合无论如何也不该由他来开口,唇轻抿着,终究道:“不知阁下因何受伤,其中缘由可方便道出么?”
姬令羽一副才像是发觉门边还站着个人的表情,态度上却挑不出错处:“自然方便。”
他反客为主地道:“二位公子的模样如出一辙,是双生子?”
萧玄舟:“是。”
姬令羽便又笑了,打趣似地道:“这般相像,若是换了服饰,恐怕调换了身份旁人都认不出来。”
萧玄舟心下微凛,不显山露水,只肃了神色,状若不快地质问:“阁下何意?”
“没什么意思啊。”
姬令羽颇为诧异,仿佛他的质问才是不可思议,“不过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像的两个人,很好奇罢了。”
尹萝:……
这段日子真是限制了你发挥。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但话说出来便有了痕迹,尹萝也不免端详起这两人,心里怀着“两人性格大相径庭还是很好区分”的想法,然而越看越分不清。
这会儿两个人的表情都不算太好,唯一可辨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