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道人影试图趁隙逃脱。
琴弦轻拨。
佩剑应声而出,剑鸣铮然,将人影制在原地。
谢惊尘束手僵立,只朝尹萝的所在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浑身血液几乎逆流,无所适从。
那半妖将她拢在怀中,衣衫凌乱。她的手还搭在对方敞开的领口处,脑袋微侧,露出自己颈边的红痕,清晰刺眼。
萧玄舟此刻就在这间客栈内,她竟冒夜前来与半妖私会。
如此情状,他们方才该正是在行……
荒淫,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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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负雪想向兄长说清,自己意欲离去。
事到临头,他先踌躇不前。
兄长的灵力还未恢复,需要他的协助;冒然离去,会增大尹萝怀疑的风险;苏绛霄所留宝藏还不算真正的结束……
种种理由,不过借口。
兄长说要回卧房休息,他便没有继续坚持深谈。
问心有愧。
又何能坦荡自处。
萧负雪并未入眠,盘腿禅定以求静心。
众生道涵盖众多,所涉浩繁,需领略世间百态、通晓万事,方能更好地超脱。
一片空忙的寂静中,一幅画面不断靠近,真切得仿若身临其境。
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牵着他的袖口,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哭得梨花带雨:
“你、明天就、娶我。”
女子抬首,现出那张熟悉明艳的脸庞。
尹萝。
萧负雪将定的心绪再度浮动。
尹萝泪眼婆娑地凝望着他,那般希冀,却又小心翼翼:
“快点娶我,好不好?”
“萧负雪。”:,m.w.,.
或许她原先的猜测错了,事情有一个更简单的真相。
该问的事情基本都问清楚了。
尹萝和萧家兄弟出了屋子,回廊上守着护卫,除却脚步声便是静默一片。
萧负雪看了看兄长,又看了看尹萝,见他们二人皆不语,主动道:“谢郗所言,大约可信。”
“怎么说?”
尹萝想先听听他的想法。
她感觉她和未婚夫在思维上还是挺同频的。
萧玄舟亦望了过来。
“谢家家风清正,以平乱止恶为己任,谢郗的做法与此相符。”
萧负雪思索着,“但与先前的猜测,便对不上了。”
“如果,宁芷墨喜欢上谢郗了呢?”
尹萝提出可能。
萧玄舟眉梢微动。
萧负雪诧异道:“可她是为了护卫的恩情……”
“但真正和她相处的是谢郗啊。”
尹萝按照这种认错剧情的通用桥段进行猜测,列出依据,“幼年一面之缘,记挂多年,相处的却是另一个人。那究竟心悦的是谁呢?”
前者是恩。
后者却不一定了。
萧负雪心神轻震,陡然间哑口无言。
双生子的奇特感应在这一刻玄妙地连结,兄弟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某个荒唐的念头:
这桩故事,仿佛是在映照当下。
……
尹萝不大想去见姬令羽。
但这厮不光茶起来真要命,也深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
做交易,得是有来有往才能安定长久地进行。
尹萝说自己今晚要去见姬令羽,命守二提点护卫们,不要露了馅。
守二表情难看得如丧考妣,痛心疾首得仿佛尹萝是被妖媚迷了心窍的主家,即便满心向着温柔端庄的正夫也无能为力:“……是,属下知道了。”
尹萝生生被她看得心虚了。
今晚就算是去见姬令羽,也绝对不能再出现意外危机事件。
来一次就够她全年的心脏活跃度了。
姬令羽的装扮比白日还素些,唯一的区别是头发不再束在脑后,绸缎般散开。
只这一点区别,就不再是白日的居家温婉。
媚意悄然,蕴藉风流。
他手中还是那本《夜月》,已经翻了四分之三,脑袋虚虚地靠着床柱,半垂着脑袋,专心致志地看着。
“我还当你不来了。”
姬令羽将书放到一边,朝尹萝这方走来。
尹萝警觉地退了退。
门外的护卫严阵以待,她特意交代过,还约定了暗号。
姬令羽懒散一笑:“你怕什么呢,恩人姑娘?”
他似乎极会拿捏这等气息技巧,越到句末吐字愈轻盈缓慢,咬合不清,字眼流连在唇齿间,什么都不必做,已然滋生了暗昧纠缠。
不是野性难驯,也不是茶香四溢。
又是不同的样子。
真是狐狸千面。
姬令羽走到桌旁,提起茶壶。
尹萝了悟: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