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尘在这份堪称绞杀的剑意下,指尖不自觉搭上了惊尘琴。
对峙之势一触即发。
“萧公子!!”
护卫扬声高呼,神色慌张地跑进来。
看见眼前这古怪诡异的场景,护卫的话卡在了嗓子眼,被灵力带来的深层遏制压得呼吸都慢了。
萧玄舟想到什么,眉心轻折:“出了什么事?”
谢惊尘回首。
护卫莫名地不敢同这二人对上眼,深深低头:“小姐发了高热,已陷入了昏迷。”
护卫眼睛瞧着地面,越想越不对——刚才那副场面,萧公子的佩剑都快戳到谢公子的嗓子眼了,难不成……是要打起来了?!
萧玄舟收剑归鞘,几步向前:“医师呢?”
“守二遣了人,估摸着医师快到小姐房中了。”
护卫道,“属下前来告知萧公子。”
“我去看看。”
萧玄舟的话音随着向外走去的动作落远了。
护卫没来得及回应,身侧又是一道风。
抬头一看。
谢家公子的身影跟着远去了。
这……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啊?
前几日跳崖,谢家公子那般决绝地跟着往下跳,众人虽然面上不显,心里早犯了嘀咕。如今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多半也是为了小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退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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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萝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尚算均匀,气息却太弱。
郑医师正要为她扎针。
“郑医师。”
萧玄舟压低了语调,“她如何了?”
谢惊尘随后而至。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踏进了这间屋子。
护卫们皆是惊奇。
唯一知晓内情的守二:“……”
“缓了这几日,前日所说小姐未曾放下的那口气,约莫是发出来了。”
郑医师将针精准地扎入穴位,“沉疴旧疾一并反扑,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萧玄舟看着那根根扎入她肌肤内里的银针,没有说话。
他往旁侧走了两步,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还未碰到就能感觉到那份热意。
烧得太厉害了,半点不见发汗。
谢惊尘看见了盆边搭着的帕子,想要去拿。
时刻注意着这二位动静的守二惊得魂飞天外,生怕当场上演什么争锋戏码,赶紧冲到盆边夺走了帕子:“我去为小姐换盆水来。”
扎到某个穴位时,尹萝猝然挣动了一下。
谢惊尘上前按住她的手,使她安定下来,被她立即反握住了。
“救命……”
尹萝嘴里含糊呢喃着,“我不……救命……”
她尽可能地抓握着他的手指,不敢放松,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尾音的颤抖近乎哭泣。
屋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可不兴抓啊小姐。
那手不对!
谢家公子蹙了蹙眉,弯下腰去,用另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了小姐的肩膀,低声道:“没事了,现在很安全。”
听着似乎只是比平常的语调低了些,却有种说不出的和软意味。
护卫们连同专心扎针的郑医师齐齐瞠目结舌:
我们小姐的未婚夫、萧公子,就站在您旁边。
很近很近的旁边。
您看不见吗?
萧玄舟眉目不动,幽暗的眸光一闪而过,掩在长睫下,手指习惯性地为尹萝拨开了散落的碎发,指背自她面颊上轻缓擦过。
……
尹萝又看到苏绛霄了。
同上次一样,他还在舞剑砍杀。
实际他的剑法不能称之为“舞”,因为太过利落,朝着精准的目标一点而去,无半点花哨。但他的动作又颇为流畅自然,起承转合间毫无迟滞,加之身姿修长,一举一动便多了不意的赏心悦目。
尹萝有些困倦,不想再砍怪,几步小跑到苏绛霄身边。
“嗯?”
苏绛霄回头,歪了下脑袋。
尹萝才注意到他是眼尾翘起的猫眼,这般因好奇而睁大眼便格外的大而亮,松墨色的瞳仁即便在漆黑中也好似蕴着挥耗不尽的光亮。
“是你啊。”
苏绛霄语气随意,尾调扬起一点,自然得像是在和老熟人说话,“你怎么又来了?”
他身上有种天然的亲和力,和萧玄舟脾性温和带来的平易近人不同,说不出的感觉。
“我不知道。”
尹萝道。
苏绛霄又过了几招,忽然停手,走到尹萝身边坐下,右膝曲起,握着剑的手搭在上面。
“?”
尹萝不解,“你不打了吗?”
这些鬼影其实对苏绛霄相当惧怕,像现在,苏绛霄不动,鬼影们不会主动来犯。
苏绛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