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计如微失焦地眼睛抬起,明知道他看不见,仍有一种无机质的毛骨悚然。
“我不想杀你。”
他单手撑在身后石壁上,好像支持不住了,说话的语速也很慢,口吻渐渐低微得模糊不清,“……没有机会失败了。”
计如微的状况看起来简直比她还坏,正因为此,尹萝才能在愤怒与接近真相的不平间,仍然保持一丝冷静的理智。
“你的眼睛根本不是在苍溧海上伤的,更早以前,你就开始策划了吧?”
尹萝身体微微发抖,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装到现在,都如你所愿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静默须臾。
“我要令死者复生。”
计如微静静地道,“这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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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习惯性地开扇,意识到这动静与古朴静谧的谢家格格不入,生生停住。
“你从尹萝那里来?”
谢惊尘问道。
谢蕴点头。
谢惊尘又问:“她吓到了么?”
谢蕴一愣,回想道:
“……应当是没有。嫂嫂在试耳坠子,发觉时凤冠已经好好地捧起来了,她本要一
起过来,是我走得快。”
谢惊尘道:“辛苦你了。”
在外人面前被夸,谢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话并未将她当作小孩子,而是独当一面的大人。
谢蕴再次一礼,将要离去时福至心灵地道:
“嫂嫂瞧着很是喜欢这顶凤冠。”
谢惊尘眼睫轻扇,不甚明显地弯了唇角:“嗯。”
那日嫂嫂前来拜见母亲,兄长连嫂嫂不曾久动都考虑到了,叫她在花园里稍事等候,好让嫂嫂短暂休息,不至于在母亲面前失仪。
明霞珠也是嫂嫂说了喜欢,兄长才定下来的。
即便兄长不说,该是也想知晓嫂嫂反应的吧?
……
“还当时间紧迫,你恐要自顾不暇。”
裴怀慎开口道,“看来你准备得很是周全。”
要是明霞珠没有备用,他送的礼物里还有凤凰萃。不过,谢惊尘大概不会想用。
谢惊尘侧目,道:“你也说了,一辈子就成婚一次,自然要万无一失。”
裴怀慎展开扇面,点了点头:“费劲曲折走到这步,当是如此。”
弯弯绕绕,她还是嫁给了最初的婚约人选。
果真宿命么?
裴怀慎敏锐察觉到谢惊尘并不怎么想在对话中频繁地说起尹萝,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嘴才城门口遇见的萧玄舟。
“你们家和尹家都送了歉礼,他又来送贺礼和新婚礼。”
裴怀慎“唔”了一声,“你这宾客位置怎么排?要么把我放在他那桌?”
谢惊尘:“你当真?”
裴怀慎再度点头。
“我以为你与他水火不容。”
裴怀慎深以为然:“关系不好才要看他的笑话。”
“……”
谢惊尘大约不能体会这等乐趣,还是给面子地将他们排在了一桌。那宾客名单裴怀慎看过一次,泰半是预料之中的人物,谢惊尘平日甚少沾酒,这回婚宴估计是跑不掉。
裴怀慎来过绥游,该去赏玩的地方上回便去了,无聊之余不免觉得自己来得太早了些。
多日以来尹萝未曾露面。
梧桐院深,真将她锁在了里面。
裴怀慎去找谢惊尘下棋,知晓他一定在梧桐苑。
门口的护卫向他致歉:
“成婚前夜,习俗要新人待在一处。我家大公子今夜实在不方便赴约。”
……噢。
绥游确实有这么个习俗。
裴怀慎望一眼上方悬挂的红灯笼,想绥游这习俗真是奇怪,既不让成婚当日新人携手出门,又要婚前一夜整晚地待着。
走到分开街道的河前,萧玄舟与秦家公子自一家酒楼交谈着出来。
秦家掌的是东洲最南边。
裴怀慎懒洋洋“吁”了一声,抽出那张花笺,将它投在河面上。
并蒂花么。
假的也该开在水中。
-
药庐中总共就那么几人,不论是裴怀慎、谢惊尘还是萧玄舟,都断言其中一定有内应。
尹萝从未怀疑过。
如出一辙的手法,凭空消失。上次她晕了过去,这次保护得更加严密,他又用了什么样的媒介——如果是随心所欲地将她带走,不用等到现在。
“血?”
尹萝搜寻着记忆,“你故意装出病重的样子,是为了用血做引。”
不。
病重不是装出来的,计如微唇边还洇着血,目的达成他没必要继续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