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地图上看,整个南极洲就像一片银杏叶,而南极半岛就是它狭长而弯曲的叶柄。亚历山大岛则是南极半岛边缘的一个小岛。从亚历山大岛去往南极半岛,首先感受到的,是越来越干燥的空气。越往高纬度走,水便只能是固态,雪花没有了,只剩下凛冽如刀的风。
而行人需要经过海拔4千米以上的杰克山脉,冰封着多种史前化石与病毒的埃尔斯沃思山脉,才能来到南极洲最高峰,高达5140米的文森山。
由于这里属于极圈内,南极洲又即将进入冬天,这片大陆大部分由黑夜笼罩着。
茫茫夜色中,一辆山地适应型摩托在颠簸的山路上犹如一支箭向外冲去。若非有安全带绑着,上面的乘客估计都要起飞了。它后面绑着一个附加车座,一只驯鹿在里面休息。如果道路太崎岖,它甚至会跳下来走几步,跑得和摩托一样快。
“你是说从三塔之城一共对一千多人判刑,但还是被逃出了一百多人,其中就包括那个‘伪长夏’。他们什么水路都不走,偏偏走这最辛苦的山路。总指挥及时将水路上的支援往陆地调回,但还是被对方冲破了三个关卡……
“而且情况比战报上说的更加紧急。这些出逃的人有不少生物技术骨干,拿捏着三塔之城的基因信息。‘伪长夏’还把这五年来白塔的军事图纸全部卷走了,真让他们逃走,白塔简直是敞开自家门让他们随时进攻……
白煜月在副座上冷静地分析情报。无处不在的极乐曼陀天、从未出现过的破冰者、以及稍有差池就万劫不复的白塔……一切都与黑哨兵息息相关。小红煞有介事地点头。旁边的赫川默不作声。
“说到这个伪长夏,我心里总有毛毛的感觉,难道这五年他还干过什么坏事……喂,赫川,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还在哭?”看见赫川不反驳,白煜月有点惊奇地凑过去,真的哭了?让我看看。⒆_[(”
“别过来……我要专心开车……”赫川抹了一把脸才说,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
赫川因为过往任务需要,拥有特殊驾驶证件,还组装了许多辆酷炫的代步工具。因此白煜月一下子就想到他。他原本有一百个理由诱哄赫川过来,没想到赫川没问一句,直接骑着车飞驰而来。
“那就专心开车,你开了一路,哭了一路。”白煜月不知道怎么和这样的赫川交流。
在他还没有和赫川闹掰的时候,他也不算对赫川客气。因为他有着哨兵的刻板印象,哨兵更加皮实肉糙,比较经得起闹腾。赫川显然也很适应这种相处模式,两人一边大闹训练场一边开玩笑。
到了后来,赫川把他当情敌,和他回呛得更起劲了。现在这就歇火了?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流,像是很严重的冷空气过敏。
“我以为你死在了两个月前的毕业考里。”赫川直直看向前方,不敢看身边的人,“我现在都觉得这是假的。”
白煜月:“你现在当我死了也来得及。我现在是以‘黑哨兵’的身份行动,没有军衔,也没有档案,
完全脱离于白塔的管理体系。可你不是。”
“不。”赫川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看向身边的人,眼睛泛红,“我要和你一起走。”
白煜月听了,却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坐着。他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好像仅仅在享受疾风。赫川顿时愣神,又有点慌乱地重新掌握住平衡器,浓浓的失落与被直击心灵的滋味混杂在一起。
过了一个山谷,山地摩托的轮胎被一条冰缝卡住了。
两人跳下车,熟练地将摩托、拔出来。白煜月用手电筒一照,前方密密麻麻的都是冰缝,说道:“前面用摩托走不了,用驯鹿吧。”
他便把大哈从后座牵出,重新组装起雪橇,雪橇上放着他俩的武器库和小红。他们则推着摩托开跟在后面。这段崎岖的路只能这样一步步走过。
前方突然出现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碑。赫川猛的刹车。白煜月蹲下抓了一把雪,在掌心摩挲了,没有摸到金属颗粒。
“不是地雷。”白煜月比了个手势。
两人分别从两边接近这块石碑。直到靠得近了,白煜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敲掉石碑上的冰壳。
随着冰屑片片剥落,石碑上露出了完整的字迹:
“人类最后防线界碑——白塔总指挥官留”
“吓死我们了,原来是界碑。”赫川放下枪,“这是哪任总指挥?”
白塔历经三任指挥官。但教科书上没有记录初代指挥官的名字,刻意避开了那个时代的人员详细记录。
白煜月想了一下:“应该是初代?立界碑应该是初代才会做的。”
“不过这也意味着界碑之外完全是空白地区……古人随时会从地底给我们一个惊喜。”白煜月摸完小红摸大哈,“你们准备好了吗?如果我出什么意外,大哈你就把小红驼回亚历山大岛。你记得回去的路,对吗?”大哈舔了舔白煜月的手。
“喂,不要说奇怪的话。”赫川听见白煜月这样说,总是忍不住心慌。
“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