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你刚才做了什么。这个时候送上门来。”封寒咬牙切齿地说,“是来找死吗?”
“我要把你押回去!”白煜月的怒气丝毫不比封寒少,“我要你亲自向老师们道歉!”
“看来你一点都不惊讶……”封寒喃喃道,
“你选他不选我。”封寒忽然荒谬又可悲地弹出一个新的猜测,“是因为你喜欢他……”
他喉结滚动,问出下一句:
“还是因为你早知道我是内鬼?”
“现在谁要说这些!”白煜月干脆利落地攻上去。
封寒操起身边的霰.弹.枪。某一瞬间他怀疑世间因果确实是环环相扣
的,不然他为什么最开始会让人拿来霰.弹.枪?他的内心是否早就预知了此刻的局面?
霰.弹.枪是最好近战的枪!
枪口喷出数颗燃烧的金属球,在空气中震开一波波清晰可见的圈纹。在封寒眼里所有人的动作如此缓慢,唯有白煜月能跟上他的速度。
白煜月将刀横在身前,仿佛想以大无畏的身姿劈开金属球。他或许真能做到这点,然而这太不高效了!他能挡得了第一波,难道能挡第二波吗?
然而白煜月并未劈砍,只是将刀面一亮。白花花的刀面在某个瞬间反射出顶灯的反光。封寒不由得微微眯眼。
这个破绽瞬间被白煜月抓住了,他往背后身后,掏出早就藏好的另一把刀。他一开始就利用视觉死角藏好了真正的武器。
他什么时候学的双刀流?封寒来不及细想。只见白煜月丝毫没有理会在空中留下透明轨迹的金属球,专心致志地以双刀进攻。那些金属球靠近白煜月,都奇异地减缓了速度。它们在两股强大的力场中扭曲变扁,继而燃烧爆裂。
白煜月的精神域解封度提升了!
封寒怒气更甚,顾不得心疼自己的枪,反手一挑,平生第一次把枪支作为近战手持武器,狠狠抽在白煜月腕关节上,以一个刁钻的姿态卸了白煜月的力。
白煜月只觉得一股大力推来,他眼前的世界忽然翻天覆地,然后咚的一声撞到了墙。墙体以他为圆心裂开一道道裂痕,然后化作粉尘倾倒。
灰头土脸的白煜月懵懵地从废墟中坐起,头上顶着一块破碎的瓦片,还沉浸在被打飞的惊讶中。
很快他回过神来,情绪上头,狠狠地给封寒又记上一笔。老师都没有这样打过他!封寒你完蛋了!等着在军事法庭忏悔你的罪过吧!
白煜月撑着刀站起,一抹浓稠的黑意从他手上绕出,缠绕在刀上。刀身很快变形,估计只能被他挥一下就破碎。
他们在废墟中相望。忽然隔壁的水井炸开,轰隆的水流冲走灰尘。咕噜的泡泡声从远处响起。封寒皱了皱眉。
“圣子!”信徒们急切地喊出来者的身份,哗啦啦地围到对方身边。
轮椅推动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一脸天真的长夏出现在封寒后方,看见白煜月开心地挥了挥手,然后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其他人。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蓝色的大章鱼,八条触手将他身后的洞口挤得满满当当,分不清哪个是脑袋哪个是触手。章鱼似乎也瞧见了白煜月,在如同脑浆般扭曲的肢体中地转出一只巨大的眼睛,一只触腕的尖端微抬,朝白煜月挥了挥手。
“深海里为什么会有喧闹声?”
这里忽然传来了第四人的声音,他的语调仿佛来自很久以前,又像在人的耳边细语呢喃。
“是我们惊扰了鱼群,还是鱼群惊扰了我们?”
封寒听见这个人的声音更加不爽。长夏则分外欣喜,十指交握,虔诚地等待那人降临在自己面前。
“哐——”
墙壁上的水井盖旋转一百八十度,而后整面墙轰然坍塌。整个空间岌岌可危,仅有一小部分承重墙还在苦苦支撑。
一人迈步出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却不减风度。他下意识看向白煜月,露出一张和长夏一模一样的脸。
长夏兴高采烈地张开双臂,迎接这个世界上与他相依为命的另一个人,并喊出:
“哥哥!”
长嬴快步走过去,微微低头揽住长夏。两张脸靠在一起,仿佛是面对一面镜子。然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区别。
长夏更为羸弱纤细,皮肤更加苍白。他并非残疾,只是肌肉仍需复健,所以暂时困在轮椅上。长夏的神态中总有种童稚般的病态,说话时常没有逻辑,仿佛是个神经兮兮的小疯子。
而长嬴更加健康、更加成熟,身形修长,目光狠厉,说话自带腔调,像是会说出“爆炸就是艺术”的这种精神病人。
他的精神体随之出现,十根猩红的触腕如同玫瑰般展开,再拖出它覆盖这硬壳皮肤的身躯。大王乌贼贴着墙壁绕进章鱼的缝隙中,红蓝交汇,不分你我。
长嬴贴着长夏的耳朵说:“雪国死了。”
长夏目光哀恸,无不同情地抚摸着兄长的脸颊:“哥哥,没事的,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