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找凉羽,睡了几个小时已经是耽搁了。”
如果太宰治把最讨厌的事情排排名,那么前三名之中必然有一件事叫做西宫月昳醒过来就开始提别的男人。
“顺便去买点夜宵?你想吃什么?”
太宰治从这句话里听出来西宫月昳想一个人出门,他的心情呈几何倍数往下跌,很快就触到谷底,攥着西宫月昳的手指不想动。
“太宰……”
“月月,六个小时前你还说你能照顾好自己。好任性啊。”太宰治试图各退一步,“我陪你去,一个小时就回来。”
西宫月昳想了想:“好。”
凉羽泽在哪儿挂机还不知道呢。
……
织田作之助下午之后就已经离开了,他也有一大窝的小孩得养,在西宫月昳家帮忙的时候,几乎是日夜不停两边跑,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家庭妇男恐怖如斯。
他留了很多东西在这里,冰箱里有没用完的食材,被整理地干干净净的客厅厨房,都让人感觉织田作仍旧留在这个房子里。
所以两个小朋友出门的时候格外心虚,生怕自己背后忽然出现一个不赞同的织田作。
西宫月昳套了一件长款的米色风衣,拎了一把足够盖住双人的雨伞。其实没必要穿那么多,东京的夏天夜晚一点也不冷,甚至有点闷热,低气压之下感觉随时能下一场暴雨。
东京是不夜城,霓虹灯会亮一晚上,把漆黑的夜空也染成不同的颜色。但西宫月昳家更偏向安静的郊区,没有那么热闹,只有路旁的一排橙色路灯散发着稳定的光源,蛾子与蝙蝠在夜色里飞舞,有嘈杂的虫鸣,也有悦耳的叫声。
他与太宰两个人步行在河边的路上,安静极了。
“所以太宰君打算什么时候去工作?”因为没有人,所以可以自由地聊天。
“不想去。”提到这个,太宰治神情更加恹恹,“都是做脏活,给政府卖命就是好的,在Mafia就是天大的罪。异能特务科只是答应可以抹去档案上的污点,唔,仔细想想,若是以后有人想要针对我,完全可以翻旧账的嘛。”
“毕竟做过的事情永远都会存在”
“是呀。”太宰治叹气,“也不是一定要洗白……”
只是不想彻底和Mafia割开了。
“月月,我在Mafia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劝我一下吗?”
可能是因为天黑无人,所以两人越走越近,几乎挨在一块儿。在路灯的阴影下,太宰治伸手捉住西宫月昳藏在风衣下的手腕,很隐蔽的接触,从别的视角几乎看不出来他有在牵手。
“你得说实话。”
西宫月昳感受到手腕的那份力度,轻轻笑了一下:“当然想过,但我是一个犹豫不决还很自私的人,我不喜欢有人操控我的人生,于是总觉得刻意去干涉他人的人生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太宰治觉得也是。
他也不喜欢其他人投来高高在上的情绪,无论是厌恶、怜悯还是别的。
但因为现在手牵着手,有些事情就变成了马后炮,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就应该十四岁的时候来找我,我肯定不去Mafia了。”
“好哦,有机会的话一定转告十四岁的太宰君,他未来会梦想着吃白饭。”
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太宰治恶喵炸毛,把西宫月昳轻轻按在一盏路灯的阴影下,顾忌着感冒,没有狠狠折腾,只是惩罚了一个印在侧脸的亲吻和黑夜里的十指相扣。
惩罚完,太宰治终于心情好一点了。
“但你之前是想要干涉我的决定了。”
“嗯哼,”西宫月昳点头,“确实如此。”
“改变想法了?”
“没有,仍旧是因为我足够自私。”他顿了顿。
因为自私到想要把喜欢的东西都留在身边。
因为……足够喜欢……
“我听出来你还有话没说完。”太宰治不太满意足够回答。
“出租车到了。”西宫月昳打断了他,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好想买一份大阪烧回来啊。”
太宰治只好放过他。
……
东京的热闹程度两人都很熟悉,但今夜似乎格外吵闹,明明都晚上九点多了,出租车却还是堵在了半路。
“抱歉抱歉,我换一条路……”对于堵车,司机好像在预料之内,“今天是那个什么怪盗基德预告偷宝石的日子,慕名前来的人太多了。真不知道一个小偷有什么好看的。”
太宰治看着窗外的风景,甚至看见了夜色中滑过的几架直升飞机,重复道:“真不知道一个小偷有什么好看的……”
“诶!”
前方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惊呼。
“怪盗基德!”“是基德!”“他往这个方向来了!”
方才还是厌弃脸的司机立刻摇下了窗,探出头满脸看好戏的表情,也不忘拿出手机对准夜空,一副吃瓜吃得比谁都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