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因为自小去势,卫崇的长相稍显阴柔,但这几年身居高位,又多了凌厉和压迫感。现在一笑,就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融化了那层冷冽。
秦疏一抖手中折扇,靠近了些:“卫兄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
卫崇闻言,笑骂一句:“你这张嘴莫不是抹了蜜?”秦疏眼睛快速扫视一圈,见侍卫们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鹌鹑一样老实,借着扇子的遮挡,迅速在卫崇唇上溜了一圈,用眼神询问:“甜吗?”
卫崇咬牙,秦疏疾走几步,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卫崇站在原地,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唇角微勾。
大
两人一路来到正阳街,正看到一家书肆门庭若市,随行侍卫上前探问,原来这里正举办一场文会。
秦疏对身边人道:“卫兄,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卫崇今日出来本就是为了陪他,自然不会拒绝。两人进入书肆,正听到一书生高声道:“诸君且听我言!如今宦官当道,祸乱朝纲,实乃国之大患!”此言一出,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显然没有想到这书生竟如此大胆。
他旁边的同伴赶忙去拦他:“赵兄醉了,怎么说起糊涂话来了。”
那位赵姓书生却不听劝阻:“我难道说错了吗?那朝堂本应是贤臣议政之所,如今却被那阉人弄得乌烟瘴气,纲纪废弛。如此奸佞,若不除之,我朝危矣!”
闻听此言,有人面露惊恐,生怕因此惹来杀身之祸;有人则静默以对,似是心中也有同感,却不敢表露。卫崇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随行护卫围拢过来,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人拿下。却见秦疏脸色冰冷,上前一步。卫崇做了个手势,暗处的人都蛰伏下来。
秦疏开口便是冷嘲热讽:“我道是谁在这里高谈阔论,原来是个不事生产只有满肚子稻草的膏粱子弟。”赵书生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斥责,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秦疏大声说道:“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饱读诗书,岂容你这般诋毁。我所说的皆是事实,如今宦官专权,扰乱朝纲,百姓苦不堪言。你却为那阉贼辩护,莫不是与他同流合污!”此时,书肆内的气氛更加紧张,荣喜、苏怀信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到,陛下竟然会因为旁人编排督主而亲自下场与人开怼。只有卫崇静立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疏听了赵书生的话,不怒反笑,他冷笑一声道:“哼,说得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似的,不过是个摇唇鼓舌,搬弄是非之徒,有你这样的人在,真是给读书人丢脸。”赵书生提高了声音:“我看你才是那宦官的走狗,在这里强词夺理。我等读书人就该秉持正义,针砭时弊。”秦疏眼神一凛:“针砭时弊,呵呵,靠你的胡言乱语、信囗开河吗?”
赵书生愈发恼怒,“我没有信口开河!”
秦疏:“那你倒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赵书生语调铿锵:“他依仗圣上恩宠,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致使忠臣良将蒙冤受屈。”
秦疏斜睨着他:“你看见啦?”
赵书生被他这个眼神气得声音都劈了叉:“如今税收繁重,百姓苦不堪言,皆因卫党贪婪无度,中饱私囊。”秦疏重复:“你看见啦?”
赵书生一噎,继续道:“边境战事吃紧,军需粮草却屡屡被克扣,导致将士们浴血奋战却缺衣少食,这幕后黑手,亦是此贼!”
秦疏轻飘飘地回道:"你看见啦?”
赵书生面皮紫胀,“他若不是奸宦,哪里来得华车美服?”秦疏抬眉:“陛下赏赐的,有问题吗?”
赵书生好似抓住了把柄:“卫阉巧言令色,蒙蔽圣上,否则一介阉人,哪里能够冠盖荣华?”
秦疏目光愈发冷了:“呵呵,关你屁事!”赵书生伸着指头颤巍巍地指着秦疏:“你-你-你一一”秦疏下巴微抬:“我观你天梁星失陷,此生与官禄无缘,听我一句劝,莫要在沣京浪费时间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此时的赵书生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秦疏,脸色由红转青,颤抖着嘴唇,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想要反驳却只能发出"嗬………”的声音。如果不是身旁的同伴扶着他,怕是会一头栽倒在地。秦疏不再搭理他,目光炯炯地环顾四周,说道:“诸位,人生在世,莫要人云亦云,耳听未必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在未了解事情全貌之前,切不可轻易听信谣言,更不可随意传播,以免伤人害己。"最后几个字隐隐带着威胁意味。书肆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读书人鲜有如赵书生那般迂腐的,众人虽不知秦疏底细,却也猜得出他与那卫崇关系匪浅,自然不想惹祸上身。
随后,有人小声说道:“这位兄台所言也不无道理。”这一声打破了沉默,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冷凝的气氛不再。那赵书生灰溜溜地挤出人群,离开了书肆。秦疏热闹没看成,反倒惹了一肚子气。加之一顿输出,也没了逛书肆的兴致,便也拉着卫崇离开了这里。两人漫步街头,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卫崇轻声道:“今日之事,传到朝臣耳中,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