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所的人负责指导用法,监工验收,如此不过两天,竟然就将这个大工程完成了。这样的速度,就是拿主意的两个也是震惊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又是一天过去,路面便已变得坚硬,不过王家坞的人说了,想要地面变得坚固耐用,最好是再等几天。
王家坞迎来了二次生机,因为有之前建城墙的经验在,他们几乎是全员
都被派了出去做监工指导。以往一直被鄙夷的人忽然被赋予重任,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他们中还有一些人从来没有和原住民交流过,经过这次城建,虽然没有熟悉多少,但也不再是陌生人。
再出去做工,竟也有当地的熟面孔和他们打招呼。
便是如于金水这般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之辈也有了正式营生,虽然这里被迫的成分居多,但不得不说,凭借自己的双手换取食物,感觉还不赖。
周边县城的人再来勒石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勒石城真的变成石头城了!
口口相传,这里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候鸟归来,草木欣荣,田间冒出点点新绿,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天,许逸安正在新建的宅子中追着貂儿玩耍,忽然紫貂抖了抖耳朵,转身停了下来,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许逸安蹲到他的面前:“貂儿,不玩儿了吗?”
紫貂伏低身体,昂着脑袋,紧紧盯着他的身后。
许逸安养了它这么久,早已熟知它的习性,一看就知道这是狩猎的姿态,他以为紫貂是看到了鸟雀之类,笑着回头,然后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伸手向他抓来。
许逸安惊呼一声,坐倒在地。与此同时,紫貂身形如电,蹿向黑衣人,尖利的爪尖儿闪着寒光。
与温驯的外表不同,紫貂虽然身形娇小,却是一种十分凶猛的动物,爪子直直奔着黑衣人的面门而去。
但是它再凶猛,在高手面前还是不堪一击,黑衣人伸手格挡,一把将它甩开。
紫貂重重摔在地上,不动了。
许逸安此时才知道害怕,几个翻滚就拉开几米的距离,害怕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紫貂不只是他的小宠,还是它的朋友。从流放路上就一直陪着他,现在又因为护他被坏人杀死了。
他愤怒极了,比曾经被人欺负了还要愤怒。
“来人,救命——救命啊——”孩童的声音尖利,顿时将留守的人召了过来。
黑衣人手上被紫貂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耽误了点儿时间,想要再次出手,却听到嘈杂的脚步声,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绝不能落到这些人的手里,看着几米之外的小孩,他犹豫一瞬,跳上院墙离开。
坏人离开,许逸安小心翼翼地将貂儿抱起,发现它还有气,只是口鼻有血沫溢出,让人触目惊心。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呜呜——”紫貂艰难地呼吸着,总是透着狡黠光芒的豆豆眼无神地半阖着。
许逸安慌了,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还记得人生命垂危时的情形,怎么办?紫貂是真的要死了,有谁能够救救他的小貂儿?
他眼里还含着一泡泪,抖着声音对跑来的亲兵道:“带我去找大人。”!
史云钊眼神嘲弄:“大人雅量,如此,倒是我等杞人忧天了。下官还有事,告辞。”
史云钊拂袖而去,唐元益眉毛也未抬一下。史云钊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能够笑到最后的一个都没有。反倒是他,一直以来稳扎稳打,最终稳坐郡守之位。
孙耀显然是一样的想法:“不过是仗着有位好叔父罢了。”这样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早晚得吃个大教训。
成鼎看了他一眼,孙耀知机地告辞离开。
堂中只剩他们二人,唐元益亲自给他添了热茶,开口道:“你今日怎的从头到尾未发一语?”
成鼎哼笑一声:“你当初亲自跟我说的话难道忘了?周大人若是想,能直接把我撸下去,我还想把这位置传给我家儿郎呢。姓史的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就是个带兵的大老粗,搞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别的暂且不说,至少周大人能让我手底下的兵吃上盐。”
唐元益愕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成鼎移开目光:“你也没问啊。”
唐元益:“……”好嘛,自己愁得头发都白了都没跟这个莽汉多说,结果对方竟然早就已经和那边暗度陈仓了。
这一刻,唐元益竟然有种大势已去之感。
*
天气越来越暖,秦疏开始大兴土木。
宅子要建,城墙要修,路面要铺,还要准备开荒种地,赚钱赚人哪样都不能耽误。
秦疏刚来的时候就制定了百来条的规则,肇和等人严格执行,谁若违反,严惩不贷。连带着来主动前来做工的人也不敢懈怠,无形中效率又提高了许多。
人手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