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能是方才打过照面的三郎媳妇。
初微只恨她嘴快,什么事都第一时间跟大老夫人说,平常被压榨也是活该。
“什么叫误了爷们儿的事?”大冷天的,初微还是摇了两下扇子降火,“我们夫妻一体,一郎的事就是我的事,至于我会不会误了我自己的事,就不劳大祖母担心了。”
“平日里听你太婆婆说你为人敦厚,不想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大老夫人道,“我且问你,你既知夫妻一体,又为何纵得你父亲再出嫁之前索要三万两银子?”
初微刚刚腹诽,这为人敦厚和口才好并不是对立的词,大老夫人这话语法不讲,紧接着就听她提了林家索要三万两银子这话。
几个月前初微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时,觉得林家行为实在不够厚道,自己嫁人后的生活一定艰难,也实实在在惶恐了一段时日。
幸而这钱并非官中的银子,而是陆今安单独名下
的产业,他自己都不说什么,家里除了大嫂念过几句,陈家等近亲议论过几次,旁人便也再说不出什么。
初微这段日子过的还算舒心,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的存在,今日竟又被大老夫人给翻了出来。
见初微不说话,大老夫人以为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继续摆起派头教训起了她:“你既知晓自己要嫁入陆家,该当跟陆家一条心,就算你父亲再怎么拦着,也该不顾一切奔上花轿,怎能容得他在你上花轿前索要钱财?”
记忆里的原身父亲最是不喜这个女儿,就算她一头碰死了都不带心疼一下。
有所恃,才会为娇,人家根本不在乎,她又能威胁到谁?
大老夫人看初微脸色都变了,洋洋得意总结陈词道:“你既然也知此事,就不该仗着夫婿宽容、太婆婆温厚无所动作,该当自行想法子将银钱从林家要回才是。”
初微冷眼看着大老夫人一个人表演。
这钱她母亲活过来都不定能要回来,她去跟林父要钱……这怎么可能?
“我那父亲视财如命,又偏宠继室,我一个做小辈的,怎好去家里强要?若传出去也对陆家名声无益。”初微道,“要不然我把家里住址给您,您想法子帮着我和一郎把钱要回来,成事之后分您三成,也就是九千两银子,您觉得如何?”
看大老夫人明显愣住之后,初微继续慢条斯理道:“听说您家里头也不宽裕,这样一来,咱们两家都得了实惠,岂不是双赢?”
大老夫人最是喜欢表彰自家多子多福,说他们一房人丁单薄,但孩子多支出就多,光婚丧嫁娶一项就比旁的人家多了好些,这多子多福的代价就是穷。
大老夫人一张嘴最是不饶人,平日里说得比这更过分的话多了,自己不当回事,却被初微这话给气着了。
她原本以为初微这样的小娘子年轻脸皮薄,娘家没人撑腰,一身的短处,断然不敢跟长辈硬来,没想到说起话来竟一句都不让人。
大老夫人板着脸呵斥道:“年纪轻轻的这般没大没小,平常跟你祖母也是这般说话的么?”
“我祖母修养好,从不为难小辈。”初微道,“她知道我家里这样索要银钱行事不妥,一早就跟夫君说了这事都是父亲糊涂,然错不及子女,让夫君不要因着此事薄待于我,所以我自然敬重她。”
言下之意,她不是不敬重长辈,是因为大老夫人所作所为不值得她尊敬。
而此时的大老夫人气都有些喘不匀,初微估计这人大概总四处招惹旁人,没怎么被怼过,多半都是挑软柿子捏。前天陆今安过来的时候,她对着他笑得那叫个春光灿烂,满脸的褶子都要开出花来。
“听说您身体也不算好,最近正熬着药呢。”初微道。
中药这玩意儿苦得很,一熬大半个院子都有味道,她从翠竹堂经过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子苦的揪心的味道。
“我们从前乡里有个老太太活到九十多了,身体好得很,您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大老夫人思路已经全然被初微带走:“为什么?”
“因为她从不管别人闲事。”初微冷冷送客道,“我过会儿还有事要出门,就不留您用茶了,大祖母自便罢。”
她前世也曾在公司的公关部门干过一段时间,专管控评,见多阴阳怪气耍梗骂人的话,所以嘴上功夫还成。
虽然面对着大老夫人这样的人,说这些还是有点不过瘾,但是考虑她到是来做客的长辈,年纪在那里摆着,一个气着了被讹上得不偿失,没那么多闲钱赔付于她,便也就不再乘胜追击了。
初微出府以后直奔无忧书坊,将陆峥写好的序言交给了孟掌柜,示意他可以着手将《食欢记》刊印发行了。
孟掌柜接了初微给的题序,又是一番感慨,陆夫人眼光极佳,这篇题序妙趣横生,文采斐然,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将初微奉承过一顿后,孟掌柜又擦了擦眼睛,道:“这些年做书坊也是相当不易,城东那几间书坊都有自己的靠山和东家,我们书坊还靠着我太爷爷当年的人脉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