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只知道陆峥在嵩阳学院读书时,云家大公子曾去看望过他一次,至于陆峥认不认识云家人这事……我并不知晓。”
“这就对上了。”沈随眼睛一亮,对皇帝道,“陛下,臣要状告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陆今安这些年来欺君罔上,蒙蔽圣听。他膝下收养的那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对外宣称只是寻常故旧之子,但经臣查明,这位陆公子实则乃原赵国公府大公子云洲之子,罪臣云蔚之孙。”!
初微听得有些愣神。
她当初只觉得陆今安是嘴严,信不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才会这般保守陆峥身世的秘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看多了影视剧和小说就知道,像她这般没有主角光环的人,知道越多凉的越快,陆今安这种做法,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也是一种保护。
他一向不是喜欢危言耸听的人,方才却用到了“全身而退”这四个字,可知这事大概比她想象中更要复
杂得多。
再加上各国使臣已经进京,各地藩王不日也要齐聚一堂进京参加宫宴……初微心中突然有一些不大安宁。
第二日一早,初微刚刚起床梳洗完毕,准备去往陆老夫人家中请安之时,突然又有宫中之人过来府上传旨。
初微出门一看,领头的正是她第一次入京照顾受伤的陆今安时见过的那位宣政殿大总管,赵兴赵公公。
初微上前来对着赵兴问了声好,而后吩咐素月绯月给大内几位总管看座上茶。
赵兴却抬手阻拦道:“不必劳动几位姑娘了,夫人的茶我们改日再吃。今日过来府上是奉了陛下旨意,请夫人跟咱家去宣政殿走一趟。”
初微之前只进宫过两次,去过规格最高的地方只是谢贵妃宫里。
而这次要去的却是皇帝议政的地方,还是赵大总管亲自来请,初微直觉一定是出事了,但又不能抗旨不去,便取了红封递给赵兴道:“妾身之前从未面圣过,怕不懂规矩,冲撞陛下,还请公公明示。”
“这都是陛下的旨意,咱家不好多言。”赵兴倏尔压低了声音道,“事关府上公子,还请夫人随我入宫一见。”
好端端的,皇帝怎么会突然管起了陆峥的事?
初微的心越发提了起来。
如今她手上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答案,陆峥是当年被陆今安救下来的云家的孩子。
虽然经历过两次大赦天下后,云家已不再是戴罪之身,但却也没有恢复良籍,本质上还是罪臣。
赵国公府曾被定了“附逆”废太子的罪名,收留这样一处人家的孩子,对陆今安这样一个身家清白的三品大员来说,绝对不是简单的罪名。
初微想起那日她那日为此事担忧时,陆今安曾经对她说过,不用担心,他会解决。
初微也知道从剧情来说他不会有事,但如今身在局中,一着不慎满门获罪,根本做不到以平常心应对。
初微深呼吸一口气:“有劳总管前面带路。”
赵兴也客气道:“夫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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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微从前听文远侯夫人说过宫中的规矩,若是不凑巧遇上了皇帝,行礼时不能直视圣颜,以垂眸回话为佳。
故而初微进殿之后只远远看了一眼皇帝后便垂首走上前来,依着初见的规矩行了大礼。
皇帝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从五官的长相来看,年轻时候大抵生得不错,只是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这些年来殚精竭虑事情也不少,再怎么努力保养依然还是难掩疲态。
皇帝似乎没怎么想要为难她,还算温和地道了声平身后,又转头对着左手边上身着二品朝服的官员道:“陆夫人已经找来了,沈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初微虽然以前从未见过眼前这位官员,但是从年纪和长相上来看,应该是跟陆今安一向不对付的上司,那位都察院左都御史沈大人。
那沈大人也不客气,得了皇帝允准后,对着她便直接发问道:“再有不
到一个月的功夫便是新年了,府上公子这会儿不在家中老夫人和夫人跟前尽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为何偏挑这个时候去开封读书?”
“峥儿原是在京中广文馆念书的,只是在两个月前,他最是敬重的那位程先生离开了广文馆,去往嵩阳书院任职。转过年后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要秋闱,学习是大事,耽误不得,能尽早一些过去读书自然还是早一些为好。”
沈随找不出初微话语当中的破绽,只得换了一个方向问道:“夫人听说过云家吗?”
初微问道:“哪个云家?”
“庆历二十四年获罪的赵国公府云家。”
初微一时语塞。
云家她是知道的,可如果她说了自己知道云家的事,沈随又会不会拿着这事大做文章,指责他们府上和云家过从亲密?
皇帝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脸矛盾的初微。
方才早朝之后,沈随留了下来,状告陆今安这些年来欺上瞒下,居心叵测,膝下